窗帷外飘来些许阴风,拂在少女面上。
将她一张脸衬得煞白。
“我……”
郦酥衣抬起头,望入对方那一双写满了关怀的眼。一时之间,她竟也分不清身前坐着的究竟时何人。
她抿了抿唇,缓声道:
“我有些累了,教我一人休息会儿罢。”
眼帘垂下,她面上依稀有疲惫之色。
对方果真将沈顷扮演得很好。
闻言,他并未多做纠缠,只轻轻应了声“好”,而后将手一撒,恢复了与她肩并肩坐着。
郦酥衣闭上眼睛。
马车忽尔一个颠簸。
她垂低着眼睫,只感觉有人用手轻叩了叩她的脑袋,郦酥衣便轻轻靠在了对方肩头上。迎面一阵兰香,她下意识抵触,却又担心自己的反应太过于强烈,而惹人生疑。
她万万不敢相信,身前之人真的是沈兰蘅。
是那阴暗、卑劣、做事冲动无比、总是沉不住气的沈兰蘅。
怎会如此。
怎么可能。
她不敢相信,更不敢质疑。唯恐对方原形毕露,再生事端。
通阳城距西疆并不甚远,二人这一路无言,未及黄昏便来到了西疆。见“沈顷”回来,将士们齐齐跪拜了一排,郦酥衣身子倦了,寻了个借口,便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军帐。
沈兰蘅似乎想跟过来,他的步子方动几步,又被生生绊住。男人顿在原地看着她走远,而后又侧身,与副将议起军事来。
玉霜与素桃在帐中候了她许多时日。
见郦酥衣挑帘入帐,玉霜匆匆迎上来,含泪唤了声:“夫人!”
“夫人,您可终于回来了。您身子可还好?这些天您都去哪里了,可真将奴婢担心坏了。奴婢在帐中日日盼,夜夜盼,终于将您与世子爷给盼回来了。您……您可还有哪儿不舒服,这一路风尘仆仆,夫人要不要沐浴?”
玉霜一直跟着她,最为忠心。
见她与腹中孩子皆平安,这小丫头几乎要哭成了泪人。
还是素桃记得事,等着玉霜哭够了,才走上前。
“夫人。”
素桃语气淡淡,禀报着:
“这是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京都送来的信。”
一共有三封,两封是母亲,剩下一封是好友宋识音。
郦酥衣赶忙先拆了母亲寄来的那两封。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都是母亲近来做了什么事、吃了什么饭。在沈顷的照顾下,郦家不光不敢对母亲造次,还请人医好了母亲的眼疾。母亲在信中说,她如今眼睛恢复得大好,已经能穿针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