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郦酥衣心想,沈顷不愧是读过书的,随随便便的一句话,竟也能讲得这般漂亮。听了这席话,少女心中愈发羞赧。
那羞色自双颊滚烫至喉舌间,叫她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去回应对方。
她手指将衣袖攥皱,别开一张烫红的脸。
转身朝另一棵树走去时,二人的手指就这般轻微交触,又立马如被热水烫了一般、急匆匆撒开。
郦酥衣也不知自己在害羞什么。
自己明明已过门数月,乃对方明媒正娶的正妻。二人虽未有过床笫之欢,但好歹也曾拥抱、亲吻过。不过如今一个较为暧昧的眼神,郦酥衣不清楚,她有什么好害羞的。
少女颊上生绯。
她轻轻咬着双唇,粉嫩的唇瓣,竟比这梅花还要娇嫩欲滴。
沈顷心想,他再怎么清冷自持,可自己总归也是个男人。
一个正常的、对眼前的女孩儿有着念想的男人。
霎时间,他一贯清明的眸底,染上几分难以遏制的情动。
郦酥衣伸出手。
“郎君发上落了片梅花瓣。”
少女手指葱白如玉,那纤细的食指,于身前之人发顶上轻轻拂了一拂。
继而,郦酥衣视线落下,转至男人的肩头。
“郎君衣肩落了片梅花瓣。”
沈顷垂下眼睫,那一袭水帘轻动,幽深的眸底在日影的照耀下泛起层层涟漪。
第三声,郦酥衣继续道:
“郎君的唇上也落了片……花瓣。”
那一个“瓣”字还未咬出声。
郦酥衣只觉一道热烫的风,对方竭力克制的呼吸落下,待再回过神时,那温热之物已覆上她的双唇。
她浑身紧绷,梅花树下,嘤咛地咬出那一个“瓣”字。
他双手扶住她的双肩,也闭上眼。
料峭冷风,穿树而过。
微风、梅花、树影、日光……
她闭上眼,双脚慢慢往后,直到那人将她抵上那棵坚实的树干。
隔着厚实的衣裳,郦酥衣整个后背紧贴在树干上。
沈顷本就身高八尺,生得比她高大上许多。这使得男人亲吻她时,不得不倾弯下身子。
对方就这般将她抵在树干上,一袭眼帘垂下。他的呼吸很轻,双唇亦吻得分外轻柔,好似那力道再加重一分,便是唐突,便是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