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槐:“还活着,但也只剩下一张皮了。”
闻言,玄衣之人短促地冷笑了声。
沈兰蘅记得,折返回驻谷关后,手下探子说,有人要扒他女人的皮。
他将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并未吩咐如何处置柳玄霜,但应槐已然会意。烈日当头,沈兰蘅眉睫下落下一片淡淡的影,他回屋,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朝院门外走去。
兰清荷着急忙慌,煞白着脸躲闪至一边。
只见他大步落拓,衣摆生风。
看着模样,似乎是要去找人。
从墙边站起来时,兰清荷的腿是软的。
她也曾在话本子里见过这道名为“贴加官”的酷刑,直到如今亲眼目睹,兰清荷才知道,这道刑罚有多可怖、多残忍。
她才知道,沈兰蘅有多可怖,多残忍。
少女面色又白了白,后背贴着墙,丢了魂似的坐下来。
今夜飞雪呼啸,扑簌簌地砸窗。
帐帘被冷风吹掀,鼓动一道道浪潮。
凛夜散尽。
第一缕晨光将落未落,随着风雨声,终于飘进了雕花屏窗。
帘中,榻上。
沈顷率先转醒。
也不知,是否因昨夜喝了那么多药的缘故,他今日醒来时不单单头脑发疼,整个身子同样酸胀得发紧。
像是昨夜经历了一场鏖战,一场未曾休止的鏖战。
他一睁开眼,忽然,凤眸一圆。
只因他见着,那根本该绑在手脚间的绳子,此时正绑在妻子身上。
她不着寸缕,被绑的像是一个粽子。
而就在妻子的身侧,他找到了一张字条。
那人字迹淡淡:
【汝妻,吾欺之。】
第43章043
依旧是狗爬似的字。
透过那字迹,沈顷仿佛能看见,对方落笔时的挑衅与餍足。
他手上力道不由得加紧,攥着那张信纸,指尖已攥得泛起了青白色。
沈顷自幼受诫,被教导着克制情绪,鲜少动怒。
而眼下,他紧攥着那字条,心头不可遏制地涌上一股情绪。
晨光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