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管我么?”
他如石雕泥塑般静了片刻,瞧着苏折殷殷切切问出这一句,半晌的无言呆愣后,忽的冷哼一声。
“白痴,我自然会救你。”
苏折心头一松,可行幽似乎见不得他太得意,还是泼冷水道:“不过救完之后,潜伏任务就算作失败,说明你终究是狠不下心做不成大事,那以后也别谈什么回家了,留在本尊这儿老老实实作个妖官吧。”
苏折瞧他试图重捡上位者尊严的做作模样,只能苦笑几声。
此番逗弄虽然没了下文,但至少得了行幽的保证。
那就是——等事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必定还是会出手。
有了一个魔尊做退路,世上还有什么可怕可惧?
不过苏折的心中被一个奇妙的念头所抓挠着,想了片刻,还是忍不住把它亮出来了。
“我平时若是寂寞难耐,可不可以……画一只猫猫魔尊?”
“什么叫一只本尊?臭小子放尊重点。”
行幽先一愣,后以略带警惕的眼神瞅着他。
“不过,为什么是猫形的?你想干什么?”
第二日清晨,林宿似和所有人一样被叶清敏等人的事所扰,静无声息地起床修整,用膳时分也沉默得像是一只拔了舌的鹦鹉似的,只知低头,并不言语。
然而到了午时,他去了一趟课舍与寝舍之间的“相柳林”,在林中漫步了一番,忽的折回,急匆匆地去寻了同样心情不佳的冯灵犀。
“小冯,还记得上次在画轴里搭救我们的那只黑猫么?”
冯灵犀点头道:“自然记得了,怎么了?”
苏折故作疑虑道:“我在林间漫步时,偶然瞥见一只与他类似的猫,我追他前去,他到了那藏书阁附近,就消失无踪了,你说奇不奇怪?”
冯灵犀疑道:“这该不会又是一只从古画里面跑出来的画猫吧?”
苏折疑道:“若是画猫有灵,那大概是感知了最近叶清敏等人出了事儿吧?”
冯灵犀似有顿悟,拉了苏折的袖子就道:“我明白了,这只画猫是想引你去藏书阁,那里面的藏书必有解决此事的线索!”
苏折故意困惑了一会儿,才作恍然大悟,可转念一想,又道:“可我们只是刚刚入门的新生,藏书阁乃画轴山重地,如何能擅入查询?”
冯灵犀想了一想,忽然懵了一懵,好像从刚刚的满怀希望,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而苏折也是愁云漫雾地想了一会儿,忽然好像才意识到:“今日值守藏书阁的弟子,好像是我那二师兄——关想静吧?”
冯灵犀似是眼前一亮,握着苏折的手笑道:“我也想起来了,今日正是徐仙师的二弟子在值守!他对叶清敏一事也关心得很,想必是愿意通融通融,叫我们查询的!”
苏折笑道:“那还不快走?若能发现救那叶清敏的线索,不仅能够救人,也是大功一件啊……”
他这话没说进冯灵犀的心,只因对方一心想的是救人,却没有想什么立功。
可同样的字眼,却引起了寝舍里其余几位新生的注意,尤其以心事重重的顾将欢为代表,他几乎是全程不漏地听到了林冯二人的对话,当即决定跟随上去,和他们一起去藏书阁寻线索。
若能救人那是最好,若是救不得人,就这番热心表现而言,也该得了师长居士们的好感吧?
于是原本的两个人,变成了乌泱泱一群人,有更多的人愿意帮忙去寻线索,苏折似也十分乐意,到了藏书阁,这群人气势汹汹地过来,倒是把原本安静看书的关想静吓了一跳,但听见了他们前来的目的,原本的十分不解便化作了十二分的理解与十五分的感动。
论起热血,谁能比得上刚入门的新生呢?
入门越久,越是无心无情少欲少热了,倒是不如这些人敢作敢为了。
关想静想了一想,叹口气,道:“你们便去一楼二楼看书吧,师父他们若是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便是。”
苏折却躬身谢了一谢,又言语恳切道:“若他老人家怪罪,请师兄务必要怪到我们几个身上,这一份罪若只怪你一个人,再轻都是重的,分到我们身上,再重都能成轻。”
关想静笑道:“小师弟倒是个通人情晓轻重的,那我就多提醒几句。”
“师兄请说。”
“据我所知,藏书阁内确实有关于星象异常的图书,它们在西面的角落里,书架贴着一个白琉璃制的花瓶,但你需要穿过几十个书架,才能看得到它。”
“多谢师兄提醒。”
“藏书阁内书籍众多,脾性各自不同,紫檀木书架的书,脾气较为温和,漆红木书架的书,性子稍微有些急躁,如若是黑木书架的书籍,则要想办法避开,它们不太喜欢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