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孟府,便是月婵金殿一番表现,传将出去,不一日整个长安城都得了信儿,那认识月婵的,只夸这孩子灵秀,不认识的,竟是传扬的月婵成了天上神仙,专门下凡来辅佐皇帝的。
这长安城传什么的都有,那高门大户的,自然比别家得信儿更早,都在琢磨着怎样利用此事巩固自家地位。
傅家自然无须多言,傅家和孟家本是至交,也亲近许多,听了孟家的事情,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想着自家府上如何从此事中谋利。
傅文彬一向过的洒脱,府中事务也不管,只每日呼朋唤友,径自游玩,这一日,他才回到府中,却见他母亲穿了一身新衣,新梳的头发油光水滑,又戴了许多金簪银钗的,似是要出门的样子。
傅文彬赶紧过去行礼,笑道:“母亲可是去哪里会友,打扮的如此漂亮?”
傅太太一笑,脸上有些许容光:“你这孩子,什么事情都不管,长安城发生那样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我只告诉人,孟家是要发达了,月婵今儿在金殿上赢了北狄使者,得了皇上厚爱,如今,崇恩侯府已经改成了崇恩公府,这孟家,真真荣耀,我啊,还不是知道此事,赶着去道喜的。”
她这一番话,在傅文彬听来,就像是有炸雷在耳边响一样,听的神思不属起来。
好一会儿,傅文彬才醒过神,心里一阵惊惧,什么时候那不言不语安静雅致的月婵也成长起来,竟会用手段博名利了。
一时间,傅文彬只觉得神情恍惚,好像月婵离他越来越远,马上就要在他眼前消失一样。
他有心要抓住月婵,心里迫切起来,急急拉住傅太太的手:“娘亲,月婵这般本事,又那样的模样,若是嫁到哪个人家,怕是……”
傅文彬话没说完,傅太太已然会意,心里欢喜起来。
她可是听出傅文彬的意思了,只想着先前月婵在家时,她家儿子时不时的往孟家去,怕就是对月婵有意思的,今儿竟这般提了出来,自家儿子自家知,这孩子是个实心肠的,认定了什么,便是不会更改的,既然如此他喜欢月婵,两家又是门当户对的,再者,月婵出落的那么有本事,娶了来,怎么都是不亏的。
傅太太打定了主意,拧了拧傅文彬的脸:“你生下来至今,统共就说了这么一句像样的话,也罢了,娘亲豁出这张老脸,今儿去孟家试探一下,看看孟家什么意思,不过,人家月婵有出息,如今也不定什么心思呢,若是不答应,你也不必懊恼。”
踏破门槛
院内最后几片树叶也掉了下来,只剩光秃秃的树枝树干,阳光倒是不错,透过树干照射下来,在院中形成斑驳光点。
孟皓宇一身青衣,头发用根绸带扎起,没有束冠,手中端了托盘,缓步进来。
待小丫头打起帘子,他便进了屋,把托盘中的碗碟放好,看到月婵坐在窗下椅内正在看书,孟皓宇不由有些无奈。
伸手夺了月婵的手,孟皓宇板了脸:“妹妹还是养养神吧,莫要忘了大夫说的话。”
前几日月婵突然昏倒,真真把孟皓宇给吓坏了,虽然现如今她是醒了,可孟皓宇还是担着心的。
如果不是大夫讲他还不知道呢,自家妹妹为了织那天锦,竟然把心血耗尽,亏空了身子,这……月婵的身体如何,孟皓宇岂能不知,那般强健身体被亏空了,只能说明耗费的心力太过巨大了。
孟皓宇每每思及此,心痛又惭愧,只说他自己没本事,总说要保护妹妹,每次去要妹妹去牺牲,孟皓宇也曾暗暗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加倍努力,不管如何,他都要给妹妹做靠山,妹妹想做什么便去做,他总是支持的。
月婵正瞧到精彩处,不料书本被孟皓宇抢了,她倒也不急,只站起来笑了笑:“哥哥来了,那书你拿去好好看看吧,这是我寻的最好的农书了,哥哥以后是要当官的,这民以食为天,对于农牧还是知道一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