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有说完,孟之文袍袖一甩,大步流星出去,只留下一句冷硬的话:“跟上吧!”
月婵一笑,便知道她爹爹也是极疼她的,舍不得训斥她,这才大胆的要跟了去,若是换了个人,怕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孟之文常年烦劳公务,也是极烦燥的,今日难得有时间出来转转,并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车,就只带着几个随从步行而去,先前他走的快,月婵人小步子也小,一路小跑的跟着。
后来他到底慢了下来,走的时间长了,也有些累,走路间都有些微喘。
月婵倒是没有什么,她只觉得轻松的很,便是这么走上一天都不累,不过,看到孟之文这劳累样子,月婵也是有些心酸的。
虽然他的父亲有些死脑筋又迂孝,并且也不太管后院之事,可这到底是她的生身父亲,他也是在以他的方式疼爱自己的,也想要努力的替她撑起一片天。
虽然,父亲的表现极为冷硬,可月婵明白,孟之文打心底最疼爱的人还是她。
“爹爹!”月婵追上孟之文:“爹爹以后还要多多休息,办公务的时候不要太劳累了,还有,也不要常在屋里闷着,有时间出来逛逛也是好的。”
孟之文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反驳,怕是听进心里了。
月婵又走了几步,心里暗暗怪罪自己,有那样的心法却没有教给父亲,让父亲的身子一日差过一日,若是将来……
她暗暗悔恨的同时,又下定了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内功心法教给孟之文,并且好好帮他调理身子骨。
等到了贡院门口,月婵一脸笑容的跟着孟之文进了茶楼,在二楼靠窗的一个包房里坐定,孟之文让几个随从在楼下点了茶水,又吩咐人盯着贴榜处。
月婵呵呵笑着过去,伸手给孟之文揉揉肩膀,笑问:“父亲累了,月婵替你捏捏,现在可舒服了。”
孟之文微眯着眼睛,很舒适的享受月婵的服侍,一会儿功夫,竟觉得浑身舒坦,先前因为写字而显的僵硬的肩部也活软许多。
“爹爹,你说哥哥这次能不能考中?”月婵一边捏着肩膀,一边问着。
孟之文睁眼:“你哥哥是个好的,很知道上进,你也不必再为他打埋伏了,他就是考不中,为父也不会训斥他的,到底他是尽力了……”
月婵嗯了一声,竟是觉得现如今的孟之文分外的通情达理。
又捏了一会儿,孟之文摆摆手,月婵便停了手,找个地方坐定,端起小二送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见孟之文静静注视她,不由低头浅笑:“爹爹,月婵可是有什么不妥?”
孟之文摇头,伸手抚抚月婵的头,越发的和颜悦色起来:“月婵啊,为父不是个有大本事的,不过,为父却也不是那等钴名钓誉之辈,并不想要你和你哥哥有多大能为,有多光辉门楣,只愿你们一生顺遂就好,我们孟家百年望族,也有些太过……唉!”
他这话里有话,听的月婵越发的迷糊,又听他道:“五王爷那里找了为父多次,想要让为父对你动之以情,让你嫁到五王府去,都被为父想法子推脱了,为父瞧你一年大似一年,这婚事还是早做打算的好,不然,要真进了那等地方,以后咱们父女想见一面都难。”
说话间,孟之文有了几分黯然,月婵听的,心里一动,却是没有想到孟之文为她做了这么多呢。
“爹爹!”月婵握住孟之文的手:“让爹爹为难了。”
孟之文一笑:“傻孩子,爹爹就该护着你们的。”
“嗯!”月婵轻应一声,撒娇的搂了孟之文的胳膊,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把头靠在他肩上,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