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扮好后,便催促着姐姐梳好发髻,带上头面,只说出去到郊外的别院散一散心,便拉着她出门了。只是走了一段路程后,大姐若慧直觉这路线不对,等到远远看到大营新支起的营帐时,她这才知道自己是让傻妹妹给骗了。可若这时再下马回转,未免太过侨情。依着若愚的性情,必定是要刨根问底,若慧心里暗自叫苦不迭,想到一会的情形,真是脑子都要庝炸开来了。待得下了马车时,才发现这大营前早已挤满了各府的马车,若慧眼尖,一眼便瞟到了那关霸正站在营前,迎接着各位大人与乡绅。若慧赶紧低下头,只当成没看见,可是若愚却一眼看出他身上穿的乃是姐姐制的新衣。若慧倒是个手巧的,若愚当初看着姐姐缝制冬衣时,为了让那冬衣结实一些,衣边滚的都是双道线,那衣领处的扣子都是自己盘的如意双节扣,独特得很。于是便笑吟吟地说道:&ldo;关将军,你倒是会挑的。你可知你身上的这件冬衣可是我姐姐亲手缝制的。&rdo;关霸当然知道。他那日去司马府办事,正好府里的管家要送冬衣,他顺手接过后,又问明管家哪件是李家大姐所做,单扣了下来,自己留着穿用。可是,他也是个身形高大的,那衣服也是略略有些不合身,又特意寻了个手巧的绣娘,将冬衣两侧放开,续接了一段,这才勉强穿上。那日与若慧幽会一番,不欢而散后,关霸回转了家中,琢磨了一夜,细细的回想那女人与自己缠绵时的细微之处,只觉得那小娘们也绝对是酣畅淋漓地尽了兴,可是一起身,便翻脸不认人,十有八九是拿自己当成了消遣,解得了酸痒之后,便弃之如鄙履。毕竟这李家大姐乃是堂堂司马大人的妻姐,模样是出挑的,身材也好,该鼓的鼓,该翘的翘,那李家又是江南富贾,钱银嫁妆也俱是不缺的,若是立意再嫁,寻个贫苦清白人家的年轻男子简直是易如反掌,想来这妇人心气定是高的,竟不知要寻个什么样的夫婿。这还没寻觅到对眼的,便闲极无聊,拿自己填了缝隙。这么一推敲,简直是滴水不漏,入情合理,当下可是气炸了关大将军的心肺。自己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这么心动,却不成想被那小娘们当了消遣的相公,竟然提了裙子便不认账,还真当他关霸是好相与的不成?这么一气愤,立时便要收回当时和李若慧言明互不纠缠的许诺。这心里只想着自己这一身的筋肉定不能让李大小姐白白地玩弄,当下重整士气,决定鏖战到底,见若愚姐妹二人过来,他便主动迎了过去,听司马夫人这么一说,便是别有深意的看了那低着头的若慧一眼,恭敬地说道:&ldo;哦?竟是这般凑巧。看来在下与夫人的姐姐倒是有些缘分呐。&rdo;那李若慧本是低着头,突然听到关霸说了这么一句不着四六的话,当下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那俏眼飞斜的模样看得关霸当下心神一荡,竟然恨不得她再多瞪自己几眼。幸好妹妹李若愚也是个不找四六的,竟然没听出关霸话里的轻佻来。此时她的主意力早就被立在营门口的另一个女子吸引过去了。只见伴着一声&ldo;白家三小姐到!&rdo;只见一辆华贵的马车施施然停在了营门口,当车门处放了马镫后,只见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子提着裙摆下了马车,但是闲庭信步的神色在看见李若愚之后便为之一变,原来她身上穿的竟然也是一件白貂镶嵌的长裙,款式乍一看与若愚的相差无几。这样重大的场合,一向自视甚高的白三小姐居然与人穿了一样的衣服,竟然还是她视为情敌的李若愚,真是有种天崩地裂之感。白三小姐心内不悦,李若愚也不大高兴。这衣服又不是成衣铺子里有的式样,想来,定然是那铺子的裁缝在替自己缝制衣服时,见周夫子的样式好看,便在细节处改动一下,制成裙子卖与了白三小姐。只是白三小姐的貂皮裙子看起来也是甚是别致,却隐隐有些不妥之处,似乎那貂皮没有处理妥当,毕竟不是周夫子加工的貂皮,没有自己和姐姐身上的貂皮穿起来那么妥帖精致,稍稍显得臃肿了些。这么一看,若愚来了精神,忍不住将鼓鼓的小胸脯挺了挺,又往下拉了拉衣裙,便从那白三小姐的身边走过。停了一脚。略带诧异地问:&ldo;呀,怎么白三小姐你的裙子这般不贴身?这么硬的皮草穿在身上,难不难受?&rdo;白香寒经过若愚这么一出言提醒,自然也发觉了自己的衣服与李若愚的差距。原本觉得甚为新颖的衣服,现在比较之下黯然失色,怎能不叫她暗自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