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了合眼,自我催眠,都过去了,我已经忘了。过了三个月,他终于把洗衣机打开,倒了一整瓶的洗衣液,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试试看吧,不行就扔了吧。拿着扫把从门口到卧室里里外外的扫了一遍,又拖了一遍,那些发了臭的垃圾一趟一趟的送去楼道里的垃圾箱,在家里喷完了一整瓶的空气清新剂,味道浓的想吐。他开了窗,寒风一下子灌进来,冷的他拉紧了身上的浴袍,但是没什么用,风还是灌进来,他洗了个冷水脸,刷了五分钟的牙,仔仔细细的剃了胡须。好像瘦了。他看着镜子这样感觉。没有以前那么帅了。他对着自己笑了笑。头发长的遮住了眼睛,他从客厅拿了一把剪刀自己修剪起来,歪七扭八的很是搞笑,太丑了,从洗漱架子上找到一瓶发蜡,干脆把所有头发都往后背了起来。他从来不用发蜡,这发蜡是……算了,在我家就是我的。他的额头很高,露出来也好看,就是这段时间吃的可能不太好,颧骨有点突出了,不然现在可是颜值巅峰呢。他对着自己笑了笑。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西装,他以前和那个人的尺码一样,不过如今穿着,大了点。西装上有一股樟脑丸的味道,他穿戴整齐又给自己系了个领带,然后喷了点香水。这满身的荷尔蒙气味,谁看了不心动呀。他对着自己笑了笑。出门前他给宋子易打了个电话:“小叔,三个月到啦,马上我就要结束这糟心的生活啦,你要是有空的话,帮我看看房屋中介吧,我想把这房子卖了,所有手续就都拜托你帮忙啦,你知道的,我懒。”挂掉电话的时候他想,小叔,这辈子承蒙关照啦。这个家是当初妈妈出车祸的赔偿,他用来付了首付,从此就是他的家。如果妈妈知道他在这里荒淫毫无节制的生活,大概要被气醒过来吧。他对着自己笑了笑。车子油是满的,那次接完小叔之后,后来的几次小叔都是自驾过来,根本不需要开他的车。后视镜上还挂着dota的蓝胖玩偶,有段时间他挺沉迷这游戏的,叶枫就买了个玩偶给他,两个头一个身子的一个蓝胖子,又丑又可爱,他稀罕的紧。他对着自己笑了笑。酒店看起来很豪华,起码装修看起来挺贵的,他不太知道,主要他印象里的酒店就那么几家,没什么对比,大学毕业后的五年他就一直在家,没有社交,跟个山顶洞人一样,看什么都新奇。他对着自己笑了笑。叶枫的结婚海报大咧咧的摆在宴会厅门前,照片里的他一头利落的短发,笑起来像回到了当年,穿着丑不拉几的蓝白校服,好像还能听见他说:“你长得真漂亮。”他对着他笑了笑。他找到自己的席位,在朋友桌上,这一桌的人他都认识,其实不光这一桌,很多桌上都有眼熟的名字,高中同学,大学同学,还有不少他的同事。大学的时候他和他在一个学校,叶枫经常跑过来串寝,两个人关了灯之后偷偷摸摸的做些难以言说的事情,刺激又兴奋。毕业之后叶枫想让他留在家里,但是又怕他闷,总是会叫一群朋友到家里来玩,给他介绍,在他们面前就说自己是他弟弟。其实他们之间的事情,也有人知道,高中的时候他和叶枫在学校小树林打啵,被同班的李文炎看到了,他是叶枫的铁哥们,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替他们保守着这个秘密。有时候还会在他和叶枫打啵的时候放风,老师一来他就压着嗓子喊撤退,跟情报工作者一样。谢安言抬头找到了人群中的叶枫,对着他笑了笑。他没有看到自己,今天的他满面红光,看起来喜气洋洋的,西装穿的笔挺,周围围了一圈的人有说有笑的,他一会笑着拍拍这个人的肩膀,一会笑着拍拍那个人肩膀。果然不管什么年纪,不管到哪里,他都是会是人群中最闪耀的那个。真好。他一定会幸福的。他这样想着。☆、宾客落座的时候,李文炎坐在他身边,似乎有些惊讶他也会来,好几次看着他欲言又止,他就当没看见,自己吃自己的,好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闻着这些油腻味他有种翻江倒海想吐的冲动,可他皱了皱眉,压了下去。他不能吐,起码不能在这里吐。今天可是他大喜呀,不能给他添麻烦。后来李文炎大概是实在忍不住了,靠近他压低声音问道:“你和他?”他一开口,谢安言好像回到了高中课堂,那个时候李文炎坐在他旁边,叶枫坐在他后面,李文炎是个学渣,上课听不听都无所谓,知道了他和叶枫的关系之后上课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悄咪咪的问他:“你和叶枫怎么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