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点头。
医生包好十个手指头,跟老何说:“今天晚上注意孩子有没有发烧,明天一早来换药。”
老何仍是点头:“好,好。”
小田送老何出去的时候说:“孩子手这样,你也脱不开身干活了吧?一会儿小林下班了,我让他去你那帮帮忙。”
老何说:“哎,没事的,没事,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们了。”
小田说:“不麻烦,没事的。”
小影这时已经哭累了,只是吸着鼻涕。
小田拿了纸给小影擦了眼泪和鼻涕。
老何说:“哎,真是谢谢啦。炉子里我闷着雉鸡,今天新打的,一会儿给你拿下来。”
“哎呦,何叔,跟小林同事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客气。弄的我倒不好意思了。”
小影晚上没发烧。
第二天纱布拆开,也没有发炎,手背的水泡也瘪了下去。老何抱着小影来药房换药。
三天后,医生说自己在家给她擦獾油就行了。
林家两口子每天下班都交替来看看爷孙俩,帮忙干点活。
两个多月,小影手背皮肤恢复得很好,几乎看不出来。只是手掌因为摸了烧红的泥巴,烫的比较严重,新肉长好以后看不出来指纹和掌纹了。
老何看着小影的手掌说:“这样也好,你的命以后便由着你自己走了,老天爷给你写得不作数啦。”
61、番外1(第51页)
老何只要上山就会带着小影,偶尔也会打点小野味作为日常饮食。
今日打了两只雉鸡,以前不是做汤就是剁成大块炒着吃,这次老何打算做一个叫花鸡给小影尝尝鲜。
老何烧了一大锅开水给两只雉鸡烫毛。
小影在旁边看着说:“臭死了,屎粑粑一样的味道。”
老何笑说:“你不懂,一会儿吃着才香呢。”
老何把洗净的鸡放到榆木墩子上,用刀背敲断鸡腿骨。又调了黄酒、酱油、花椒、姜腌上。
从房檐下面割了一小块腊肉下来,刮去外层油脂和灯笼椒剁碎炒香,和泡好的香菇一起放到鸡肚子里。
手边没有荷叶,老何用本地一种大叶子的植物柊叶代替,裹了五层,用棉线扎紧。在院子外面黄土地里活一些稀泥,糊到叶子外面。大概糊一个手指节的厚度,放到炉膛下面捂着。
小影在院子里玩剩下的泥巴,老何在院里劈柴。
小影从没见老何这样做过吃的,扔下泥巴不玩,自己跑到炉子旁边看,好奇今天的肉不在锅里,而在炉子下面。
看了好一会儿,看不出来什么,就伸手到炉子去拿。
老何正抱着劈柴往屋子旁边的柴禾堆走,正看见小影正往炉子里伸手,老何扔了劈柴一边喊她别拿一边往屋里跑,然而还是晚了。
只见小影两个手掌已经完全烫脱了皮,手背起了大水泡。
小影看了看自己的手,像是吓住了似的,愣了一会才哇的大哭起来。
老何抱起小影把她双手浸到门口水缸里。
老何想起去年秋天打了獾,熬了獾油。把小影抱到屋里找獾油,在角落一个竹筒里找到獾油,往小影双手上厚厚抹了一层。
屋里没有干净的纱布,老何抱着小影来到镇子上卫生院的药房,买纱布。
老何平常胃不好,经常去药房找小田拿胃药。
小田的爱人小林也是林场检查站的护林员,跟老何是同事。老何跟林家这两口子都很熟。
小田正在药房看书,平时这里没什么人。小田就从图书室找了本中医药的书打发时间。正好抬头活动活动脖子就从窗口看到卫生院门口的老何,抱着自己孙女急匆匆进来。
小田忙从药房里出来,看见孩子的手,拉着手腕看了看说:“孩子烫着了?!快,上楼要医生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