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满载时速也不过几公里,仅比步行快一点,如今已然提高到十五公里左右,而负重的马匹运输队平均时速也不过十公里。
不仅速度快,一车次蒸汽机车能拉二二十吨,堪比数次马队运输,风雨无阻,又能最大限度降低损耗,已经赢了。
往北几百里,甚至都到不了冻土层地区,平坦开阔,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技术困难,不修铁路可惜了。
“好啊,好好好。”天元帝一连说了四个好,突然神色一变,“不对啊,早年你曾说修铁路可以向民间商人咳咳,怎么又来要钱!”
“陛下,”秦放鹤乖巧一笑,“所以,这些只是车头的。”
蒸汽机车的精华足有八成在车头,那玩意儿烧的不是煤,是银子!
每炸一次膛,每做一次“概念车头”,一起消失的还有无数白花花的银子。
最要命的是,大部分时间做出来的东西,都达不到预期。
说得不好听一点,白做了!
银子,白花了!
好么,若不接受民间商贾捐款,敢情你还想再加倍?
天元帝突然有些胸闷气短,“既然是铁器,不能融了重做么?”
都是精钢啊,都是最好的铁胚啊!
换到火器营,能打造多少火炮?
都是银子啊!
秦放鹤为难道:“臣也是这么说的,但有的能重来,有的定型之后,却不能重来。”
像合金,比例不对出来的废品,依照现在的科技水平,很难完全还原。
再者失败品也非全无用处,大部分都要留着反复研究,以作对比,也不能销毁。
“陛下,”秦放鹤赶紧说,“此物不同其他,一次做好
,好生维护可用数十载!就算一次花一百万两,均到二十年,每年也才五万两,均到每一日,每日也才一百二十六两!简直跟白捡一样!陛下试想,区区一百二十两银子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做,但您零存整取,得到的,便是国之利器,功在社稷、可传千古!”
天元帝:“……“
难怪董春让他直接过来,而不过内阁和翰林院的手,这开销万一传出去,得多少衙门反对啊!
天元帝久久不语。
这小子巧舌如簧,这么分开一算,好像确实不算贵,但一口气出去这么多银子……
皇帝不发话,外面翰林院众人也不敢贸然进来念折子,都在外面眼观鼻,鼻观心。
一时间,殿内安静得厉害,只偶尔火盆中烧得通红的木炭偶尔发出一点细微的噼啪。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小内侍轻手轻脚进来,胡霖见了,过去问什么事。
小内侍低声道:“太子殿下来问安。”
胡霖摆摆手,自己亲自端了茶壶为天元帝续茶。
“谁来了?”天元帝一心二用,也注意到他的动作。
“是太子,”胡霖道,“好像是刚向太后问安。”
“雪还没停吧?”天元帝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炕上,胡霖忙取了万字不到头的小绣被替他盖上。
“是,”胡霖躬身道,“陛下可要继续议事?”
太子虽是储君,然如今也只在六部办差,若无皇帝召见,一旦出宫就不能随便进来。
若议事,就是今儿不见太子了。
“见吧。”天元帝又向外看了眼,“散了。”
胡霖领命而去,路过翰林院众人时使了个眼色,众人便顺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