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不能喝就别这么灌,糟蹋身子。”
“胡大哥你说什么?霍文靖的尸体在哪里?”
“你不知道吗?”胡广源诧异的问:“西门小操场上曝尸三日示众呀。老帅吩咐排以上军官必须去看。”
子卿的脸色惨白,倏然起身,抄起一壶酒转身出门,狂风卷了雪花扑面而来,子卿无所畏惧的开车奔去小操场。
北方彻骨冰寒,白茫茫的天地飞卷着鹅毛大雪。
子卿赶到操场时,在场的军官们都惊讶的向后退却,这场惊心动魄的悲剧里的主角少帅胡子卿居然能出现在这里。子卿红着眼拎了酒壶径直来到霍文靖夫妇的尸体旁跪下,抱了烧刀子酒壶狂喝几口,然后将酒静静的洒在尸体旁,轻声说:“霍教官,先生,您走好。”
子卿轻轻掸掉霍文靖面颊上的雪,又将身上的呢外衣解下覆盖在霍文靖身上。
周围奉命来参观逆贼霍文靖夫妇尸体的军官们都看得目瞪口呆,被少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手足无措。“你们有谁是东北陆军讲武堂毕业的?是霍先生的学生?”二十多名军官没有声响,子卿猛的回头扫视,有五位出列。
“给霍教官跪下,为霍教官送行!”子卿命令说。
三个人跪下,两个人屹然不动。
子卿怒视着二人问:“为什么?”
“报告胡军长,霍文靖是逆贼,我怎么能给逆贼下跪?”答话的人振振有词。
“但他们是你们的教官,一日为师终生是父。”子卿同二人对峙,其中一人服软的跪下。
剩下的一人仍梗了脖子说:“忠在孝前,霍文靖就是一个不忠的反贼,我才不跪他。”
子卿忿然的起身,飞脚猛踹这个执拗的军官:“跪下!跪下!”
那个军官噗通的跪倒。
“子卿,子卿你这是做什么呢?”钱参议闻讯赶来,他哪里能错过这场闹剧呢?
子卿颤抖了嘴唇说:“孝彦为自己的教官送行。”
“子卿,你快回去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我不会对大帅透露半个字。”
说罢对二十多名军官训示:“今天发生的事,谁也不许透露出去半个字,更不能让老帅知道,否则军法论处!”
子卿笑望了钱参议说:“不用,爱说就说去,让老帅知道也没什么。”
子卿回到家,父亲已经在他房间等候,见了子卿二话不说就一把掀翻在床上抡了鞭子要打。
子卿静静的趴在床边没有反抗,反是父亲的鞭子空抽到了床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