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忙拉开子卿,厌恶的看了眼在地上三个人渣奚落说:“这种事,自作孽,不可活。”
“他们的父母看了多伤心。”子卿叹息。
“伤心?这种渣滓生出来就该掐死!”七爷骂道。
哄笑声,拍掌声在后面此起彼伏,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一个小茶壶从子卿身边跑过,还自言自语的笑了说:“还别说这三个细皮嫩肉的,当个兔爷小官儿还勉强可以。”
不多时,门帘一挑,进来了个清秀儒雅的小倌儿,抱了一尾古琴,瓜皮帽,一身粉色的长衫,白嫩的面皮弹指欲破般。
七爷说的那个云中雀竟然是个男人,胡子卿张皇的看了眼杨七爷,杨七爷却气定神闲,笑了招呼那小倌儿过来。
“是你呀?”胡子卿忽然眼睛一亮。
云中雀见了胡子卿,羞得无处藏身,只是尴尬的笑了请安说:“胡少爷好,多日不见。”
“你们认识?”杨七爷纳罕的问。
“上次给汉辰买人参认识的,他是封贝勒家的大公子。”
“胡少爷且莫提那事了,再这么说,我就一头碰死的心都有了。”云中雀有些黯然伤神。
龟公却嬉皮笑脸的进来,端来一盘子的春药器具:“雀儿哥儿好好伺候两位爷,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看得子卿脸发烧,慌忙吩咐拿下去。
曲子弹得也不是很好,子卿都能听出生涩,不知道七爷为什么单点了封家少爷来伺候,彼此都尴尬。一年多前还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谈买卖的大少爷,居然今天沦落到卖淫为生,而且子卿从心里接受不了男人干这营生,想来心里就恶心。原来对那个温文尔雅的封少爷的好感也淡漠了。
子卿好奇的问了问才知道,原来封贝勒染了烟瘾和赌瘾,赌瘾越来越大,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搭进去了也不够。不久就抽大烟排解烦恼,还连带孩子们也染了烟瘾。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云中雀怅然说:“阿玛心情不好,就开始抽大烟,也是知道那东西不好,可是吸上就管不住自己了。我起先就是抽一口玩玩,好玩尝尝,没想后来也上了瘾。这烟膏子比什么都贵,家里的值钱东西都折腾光了,实在没个办法,阿玛就把我们兄弟姐妹一个个的都卖了。”
子卿忿然的问:“天下挣钱吃饭的地方多了,凭什么要买你们来这种地方,你爹禽兽不如!”
云中雀抹把眼泪说:“找份什么差事不要门手艺呀?学徒也要干满几年才能挣上钱,解不了燃眉之急,也不够给我爹抽大烟的呀。爷们看到了刚才外面那三个不要脸的觉得奇怪,是个人烟瘾犯起来都是这样的,再要不得脸了。我们家兴盛的时候,压根儿看不起这靠手艺吃饭的下等人,现在就连个拉大车的都比我们兄弟干这个营生有脸呢。如今我们兄弟是要手艺没手艺,干体力活儿又没那份好身板。小时候不好好读书,文职的活儿托人介绍了几次都没成。”
“为什么不当兵去?”子卿不甘心的问。
“少爷,我们哪有您的好命,您是生下来当官儿,动动嘴罢了。那当兵的苦可不是人能吃的,我们从小娇生惯养的,受不来。就是有心去受,人家军爷也不要我们这些废物。再说那点辛苦钱也不够抽大烟呀。只能隐姓埋名干这皮肉买卖了。”
子卿听得心中郁闷,侧过头眼泪都不自觉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