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个太平年景,又有谁愿意去辛苦的打造或成为什么“人中美玉”、“世间良驹”呢?
宝剑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有用武之地。如果世间没了刀兵争斗,一柄蒙尘闲置的铁器怕也没了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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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水从头上淋下,铸铁般有力的手指捏住小七的喉咙,遏止住呼吸般的窒息。
他有心挣扎却无胆量抗争,徒劳的在浴室喷头冷水下咳喘,寻找一切逃生的机会贪婪的避开喷头饱吸口赖以维持生命的空气。赤裸的身躯贴着冰冷的浴盆和地砖。
不时的踢打撕扯着小七的肌肤,恐惧与疼痛,模糊了视线。大哥的声音透着彻骨的阴寒:“不知廉耻的贱种、现世货!无耻下流的畜生!”
大哥的谩骂小七已经充耳不闻,冷水淋头,酒意渐消。
大哥喘息着粗气,居高临下的目光锐利的似乎要穿透小七那桀骜张扬的眼眸。
小七湛澈的眸子噙着丝残酷的淡笑。
眼前浮现着今晚在舞厅销魂的时光。
灯红酒绿,莺歌燕舞,酒光灯影,一派纸醉金迷。
他和子卿、继组、小荀等几位华服少年一落座就惹来无数电波般暧昧的眼光。
“自甘堕落”、“放浪下贱”,大哥强扣给他的这些罪名若不做实,岂不白白为了“莫须有”去承受那场横竖逃不过的家法折辱。
“智者愁、勇者累,愚者无忧享富贵”于远骥这句话多么精辟。大哥的眼里没有满意,只有更好。
冷笑,红酒杯里残血般的颜色,令他望见十余年间在杨家家法下挣扎的自己。
身上名贵的西装还是娜娜在法国买给他的,那场注定随风而逝的跨海情缘,酒醉时了无痕迹的春梦。
浓妆艳抹的舞女,娇滴滴凑坐在身边的淑媛太太们,打情骂俏的嬉闹;闻风而来的记者,相机灯光的飞闪;
漾着灯光绚烂的高脚杯,踩碎人间繁华的舞步,眩晕的灯光,舞池里的皓腕香气,凑到颊边的樱唇狂吻,冰凉玉指轻划过他面颊的每道轮廓。
醉生梦死的生活,谁都想,谁又不会?满厅的人不都是这么过活的,为什么要苛求自己?
“七爷,不早了,是不是要回去歇息了。”耳边不时传来子卿和众人的规劝。
自从坐在这里,大哥派来传唤他的人已经来过四次了,都被他挥挥手辞去。
坐在他膝上的舞女,高高的旗袍分叉露着凝脂般的大腿,内裤的红色若隐若现。
“嗯~~”娇嗔放荡的声音:“七爷是‘人中美玉’,暖玉温香是要抱满怀的,温柔乡是要去的。”
一阵哄笑嘎然而停,舞女惊叫一声跳蹿在一旁。
大哥有力的大手抓了他脖领,一连串耳光抽得他两耳嗡鸣,头晕目眩。随即被大哥一条链子套狗一般锁住脖子踉跄着拖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