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猜的不错,老荀打滦州只有两湖和黄龙河两条路。既然老荀提出冰封的黄龙河上行军有被炸沉底的危险,就是宣告他觉得绕道两湖来滦州。制造出事端同两湖的季大帅开火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季大帅的靠山胡云彪的精锐部队已经挺进西北去保卫为俄国人骚扰的外蒙古,定然没有精力去救援两湖。若是胡云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放弃救援外蒙古的“国难”而回兵救援两湖的兄弟,一旦外蒙古领土有失,就要被世人唾骂。胡大帅已经被荀世禹放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七叔,用不用跟子卿透个信,提醒他早做打算。”汉辰谨慎的问。
小七嘴里叼玩着脖子上那块儿豹牙,沉吟片刻,把豹牙吐出来,所答非所问:“我牙痒痒,想咬人。”
“谁让你穿衣服起来的?”杨大帅一声吼喝,反吓得汉辰起身恭立。
“大哥,小七回柴房去。”小七悻悻的说。
顾夫子赶回来,见了杨大帅就问:“小七今天应对荀世禹出差错了?”
看了顾夫子紧张的样子,杨大帅得意的笑了说:“没有,非但没差错,而且分寸得当。”
“那你为什么打他?”
“若再不给他点颜色,他还不尾巴翘上天了?”杨大帅一句话,顾夫子哭笑不得。
“荀世禹来做什么?”
杨大帅长叹:“龙城这块儿肉他没叼上,去而求其次,估计看上了两湖的地盘了。”
“两湖?那一带不是东北胡云彪的地盘吗?那个什么季都督,不是老胡的亲戚吗?”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荀世禹说是要来攻打滦州欧阳东,一血龙城之恨,弥补救援来迟之过。呵呵~~被小七给堵回去了。”
“难怪,难怪~~荀世禹果然是棋高一筹。上个月我怎么就没看明白他请缨去接管西北戍边军,原来是垫得这步棋。他哪里是要壮怀激烈的去驱逐侵略外蒙古的那些毛子兵,这分明就是‘调虎离山’,逼胡云彪就范呢。”
杨焕豪摇头慨叹:“‘树欲静而风不止’,老胡这回是有麻烦了。好在小七悟出其中的机关,当场点破了‘两湖’这层窗户纸。荀世禹今天定然吃惊不小,都不等我回来就吓跑了。”
顾夫子沉吟片刻:“好险。若是应对不当,被那姓荀的找了借口,可就中了他的诡计,成为奉系和淮军的众矢之的了。”
计上心来
暖阁里亮如白昼,顾夫子和汉辰都坐到小七的榻边,听了杨大帅分析时局和荀世禹可能要有的举动。
“大哥,听小七一言。淮奉之战硝烟未散,这兵戎又起。战火过处,沃壤变焦土,草民化白骨。这仗,不能再打。”小七忧心忡忡,杨大帅在屋里踱步。
“如果明哲保身,就依了荀世禹,通电支持他讨伐滦州,这似乎对不住老胡;如果不支持荀世禹,他也会出兵来打滦州和两湖,龙城必经势单力薄,反招惹得荀世禹乘胜来骚扰龙城。”杨大帅摇着头,左右为难。
“大哥,北洋政府该出来制止呀。战乱必然导致民不聊生。若不是于远骥被撤离外蒙古,何以外蒙古被白俄和日本人觊觎。”小七的话,杨大帅瞪了他一眼:“你段总理大哥来信,就是劝我少管闲事。”
“总理,总理,该理的不理!”小七骂道:“缩脖子王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