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
云纵也不知道如何鬼火撞头,抡起竹篾子照了冰儿背上一顿猛抽,冰儿伏跪在地抽噎不语,那篾条抽在背上、臀上,一下重似一下,云纵边打边骂:“若不是看你身负功名,也不小了,大哥真恨不得剥光了你一顿好打!”
“云纵!”珞琪进来,焦虑的目光充满责怪,来到丈夫面前夺了篾条劝道:“治水不定都要堵,我和冰儿谈谈。”
劝走了云纵,珞琪拿来药蹲在冰儿身边为他解开衣衫,涂抹着伤口,劝他说:“冰儿,你不想去考,没人去拦阻你。这科考考了风光是给人看的,嫂嫂明白你的心。只是,你的理想,谭三哥的理想,所有地想法主张,放在民间只能是个理想,是个盼望,必须有人采纳实施,才能救国救民。就像你大哥,在龙城家里空喊报国,嫂嫂会看不起他,动动嘴谁都会。他只要亲身去沙场,去军营,才能履行军人的职责,才能报国不是?”
冰儿缓缓抬起头,尽管伤口沙痛,但眼睛闪过莫名的希望之光。
正在迟疑了要说话,门外忽然传来雨娆的敲窗声:“五爷在吗?黄姑娘家的丫鬟春草求见,说是有急事要见五爷面禀。”
第三卷9梦里寒花隔玉箫
“哪里也不许去!”窗外传来大哥的呵斥声,冰儿慌得拉住嫂嫂的袖子跺脚央告:“嫂嫂,冰儿必须去见春草,子清她若没有急事,不会深更半夜派人来找我!”
看着一脸焦躁的冰儿,珞琪低声劝道:“你扭了你大哥只有惹他更恼,你且等等,嫂嫂去会会那春草,问问可是有什么事?”
珞琪紧握了冰儿的冰冷的手,安抚的目光望着他,低声说了句:“相信嫂嫂。”
珞琪出了门推了气势汹汹的云纵回屋,劝他道:“你凶什么?再把凤儿也吓到。人说,小孩子这个时候是养性子的时候,若是你总这么凶,多半孩子随了你去。”
“你哪里去?”云纵问。
珞琪戳了他的额头责怪:“你呀!你看看你,人家小姐差人来,定然是有个什么要紧的急事,如何也要听听罢。我去听听,若是没大事就说与冰儿听,若是有什么不便的事,就瞒了他,你何苦如此堵他?冰儿这些年也是被你惯出的脾气,性子这么倔!”
“我惯他,就能打他!我看他敢跟我犯脾气!”云纵怒道,大步在屋里踱来踱去,珞琪一笑,转身出了门。
门口立着一名小丫鬟,葱绿色的大襟衫子,梳一条乌黑的长辫子,见到珞琪道个万福问:“是少奶奶吧?”
珞琪点点头,带她进院,她却不肯。只是说:“少奶奶,我们家老爷太太带小姐走了,不会再回来,小姐留给杨少爷一封书信。”
珞琪一惊,多问了一句:“那黄侍郎一家去了哪里?”
春草哽咽着屈膝跪下哭道:“少奶奶。行个好,能留下春草伺候少奶奶吗?我们老爷和太太走得急,就给了我们这些下人一人一些安家的银子,让我们自寻出路去了。春草伺候小姐的年头没有秋香冬梅姐姐长,就留了她们两个随了小姐走了。”
天黑夜深,一个女孩子抱了个包裹在门口,珞琪立刻明白,这丫头是想。如果收留她就留下,如果不留她,她也不用进门,另寻它处。
珞琪点点头说:“留不留你,我要去同家人商量,不过夜已深了,你且进来,在此暂住一夜,再做定夺。”
春草低头随在珞琪地身后,小心谨慎的进到院。迎面看到杨云纵背了手立在院里。
珞琪低声道:“黄大人一家离开了京城,府里的仆人遣散了,这姑娘无家可归,我暂且收留她一晚。”
云纵责怪地望了望身后冰儿的房间。埋怨珞琪多事。
珞琪摇摇头示意他小声。
忽听身后一声尖声叫嚷:“咦?这不是黄小姐身边的那个丫鬟吗?”慌得众人一看,竟然是心月披头散发鬼一般地立在身后。
心月一直被云纵安排住在了乡下,才回到京城几天。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见过春草,只是这一句惊叫,屋里的冰儿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
珞琪心里暗恼,云纵大骂道:“蓬头垢面,成何体统,还不滚回你房里去!”
心月满腹委屈。又不敢顶撞云纵,知道他厉害起来没个情面。
“我们家老爷辞官不做了。”春草一句话,云纵震惊。
“怎么?黄侍郎辞官了?”云纵大惑不解。
“听说是老佛爷对我们老爷不满,前天翁同和大人来府里同我们老爷谈了一夜,前天老爷上朝就回来很晚,今天一早就说辞官回家种田。老佛爷还要将我们家小姐。许配给诚王府的贝子。就是那个在龙城不慎坠楼摔残的贝子爷。我们夫人听了哭了一夜,说是小姐同杨家少爷走得太近。碍了十三格格的眼,不知道说了什么,这才匆匆的老佛爷给指了婚。”
“那你们老爷答应了?”冰儿紧张的问。
“就是没答应,才辞官了。带了小姐匆匆地离京回老家去了。”春草揉了眼睛哭道。
“老家在哪里?”冰儿急得追问。
“在广州,听太太说,广州也不是常驻之地,要带小姐去香港投靠亲戚,然后想法子去国外。黄家的三老爷在国外有买卖。”
珞琪恍然大悟,事情连在一起不难明白。
冰儿就要高中三甲,不出意外就是新科状元。老佛爷要将十三格格许给冰儿,是天大的恩典。十三格格发现冰儿对子清情有独钟。为了断了子清的冰儿,老佛爷做主将子清许婚,许配的人家也十分有趣,就是当初因调戏冰儿而被云纵设计智残的废人诚王府的纳定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