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后来骤起的是哭嚎声,声嘶力竭,绝望无助。
珞琪苦笑,绝望无助的应该是她,如何是公爹这杀人的屠夫,反又来对着砧板上的猪哭泣。
福伯大步进了房里,珞琪就觉一只手从后面堵了她的嘴,黑暗中在她身后低声喝道:“少奶奶,跟我走!”
是乐三儿。
珞琪回到了庙里,厢房外传来阵阵枯燥的木鱼声。
她立在庭院。望着天,天色普兰中带了压抑,不久反是掉下雪花,此刻才是深秋入冬时节,如何就落下了雪花。转念一想。是了,天也在挥泪,六月飞霜都有,何况现在,不过是冬来早。
第二日,珞琪大病一场,头昏脑胀,水米不进。
浑浑噩噩中睁开眼。眼前是竟然是许夫人。
“仲恺他不便来看你,嘱咐我务必来这里陪你。”许夫人拉着珞琪的手,揉着那冰凉地手指说:“琪儿,莫急,昨日仲恺去看过云纵,也打探过他的病情。虽然眼下看没有良方,可多少病是天意作弄,又是天意成全。怕是一朝雨过天晴,病去如乌云散,想来一切都成了笑谈。(电 脑阅读)不是吗?”
许夫人轻拢了珞琪的发安慰她,珞琪呜呜地哭了起来。
“琪儿,这里冷清,带杨大人回去龙城。风头过了,你搬来同我住。”
此时此刻,许夫人和原大帅还敢冒着老佛爷的动怒收留她,珞琪感激不尽,但她如何能拖累原大帅呢?
珞琪强打了笑容说:“许夫人转告大帅,珞琪心领美意。只是这佛门清境易于调养,我想就在此住下,知道生下孩子。”
许夫人叹气道:“眼见孩子都要瓜熟蒂落。谁想出来这等事?你二叔那个人,你是知道他,他是个不怕事的,只在乎自己地兄弟自己的人,看得比家人都重。他对云纵那份心,你是知道的。听说云纵出了事。所有人急的急。哭得哭,就是你家那小夫人霍氏。哭得眼睛都要肿成水蜜桃了。可仲恺呀,骂了我说,女人就是没用,哭什么哭!哭死了病就好了?有这个时候,不妨放人四处去打听偏方,或许能治个大病。琪儿,你可曾记得,当年在朝鲜国,那个叫安堵的,好像他家的什么亲戚就是专治这些病的。曾在朝鲜时,他总给仲恺拿什么壮阳药酒,一次灌了云纵喝,险些闹出事来。”
珞琪这才记起,但此事听到这往事钻心般疼痛。
“琪儿,说给你这些话,就是告诉你别绝望,是病就有个药。就像女娲娘娘造了男人,就要造了女人去配;造了火,就要生出水克它;有了水就要生出土来掩它,一个道理。就怕有心人。”
珞琪止住了泪,似乎这是几天来,头次看到了黑暗中的光亮一般。
许夫人地话,或就是原大帅的话。凡事总是有个破解的方法,就怕有心之人。生出了火,就有水。一定会有办法的!
珞琪含泪点头,许夫人抱了她在怀里。
许夫人走后,珞琪独步走向佛堂,风吹散一地薄薄积雪,白色的薄被如被掀开一般,露出湿漉漉发黑色的地面。
晨钟响起,诵经声飘在寺院每个角落。
善男信女们虔诚地随了小沙弥身后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唱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