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点亮光飘来,福伯提着衣襟一路小跑过来,一头大汗地责怪道:“大少爷,可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大少爷如何还有心思在这里逗笑?都什么时候了?”
冰儿这才从大哥背上跳下来,伸伸舌头低头不语。
云纵随福伯疾步来到父亲的院落,正房亮着灯,福伯示意云纵自己进去。
云纵反是显得犹豫,看了眼福伯,福伯推推他低声道:“横竖是躲不过,早知今日,大少爷当初何以那么大胆?”
“吉官儿在外面吧?进来!”父亲在房里的声音。
云纵抖了袖子在外面应了句:“大人,儿子回来了,给父亲大人请安。”
进到屋里,挑帘子地不是下人,竟然是小夫人霍小玉。一身玉色的衫子,身姿轻盈,带着茉莉花香。递个眼神给云纵,示意他仔细应对。
屋里依旧是一榻横陈,父亲侧卧在榻上抽着鸦片,吞云吐雾。
云纵跪地恭敬地磕了三个头道:“大人,儿子不肖,擅自离府,凭大人责罚。”
屋里沉寂,细微的声响都显得夸张。杨焯廷没有抬眼,抽了几口烟吩咐道:“去给你祖母请安,早些回来回话!”
云纵这才叩首起身倒退到帘边,挑帘离去。
门口的冰儿见大哥出来紧张地拉了大哥问:“是去老祖宗那里吗?”
“你且回房,不要乱走!”云纵吩咐,让福伯带路去见老祖宗。
第二卷20为问东风余如许
往日出远门回家后拜见父亲,父亲也多是吩咐他先去给老祖宗请安。
但今日父亲不温不火不愠不怒的态度反令云纵心里忐忑,不知道父亲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喏喏地向后退到门边,打帘出去,父亲咳嗽几声喊住他:“去老祖宗那里好生伺候,回来时若带不回老祖宗的拐杖,就不必再过来了。爹也乏了,去吧!”
云纵应了声,踌躇地在帘边想再多问,却又不敢掀帘,外间没个旁人,连福伯都不在近前。
只门口一阵风吹得帘子下的压脚银蒜扑嗒嗒拍打门槛。
月色清寒,苍茫的月光弥漫做一阵烟霭。
小夫人霍小玉就如妖烟氤氲中的一只狐仙一般半倚了门框笑笑地望着他。
云纵拱拱手,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时,小夫人大胆的一把抓住云纵的衣袖。云纵一惊,正欲张口说话,又碍于屋内的父亲,也怕惊动周围的人误会,用力一拉衣袖,小夫人反是一个趔趄顺势跌入云纵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