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里环境清幽,只是寺院外等了舍粥的难民一望无边,黑压压一片,难民们扶老携幼,哭声喊声连成一片。
珞琪立在寺院门口,看着那些衣不遮体的难民和临时搭起的棚子,心里凄寒。青黄不接地时候已经是看到今年灾年必定颗粒无收,流民成群结队,路有饿殍,外事又紧张,北洋水师战局不利,步步维艰。
“少奶奶,老祖宗吩咐你回厢房去,不要在外走动,如今世道不太平。”它妈妈出来劝阻。
珞琪在雨娆地搀扶下正要走开,忽然等在粥锅旁地流民中冲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扑跪在她脚下抱住了珞琪白色的百裥裙。它妈妈和雨娆惊得轰赶,寺院门口保守地家人也吆喝着骂着就要拖走那个女孩子。
“太太,太太您是观音转世,求您大慈大悲行行好,收了我吧。我饿,饿了三天了,我爹娘被饿死了,我无家可归,求您!”小姑娘在珞琪脚下磕着头,哭得悲惨。
珞琪弯身问她:“你几岁了?起来说话。”
它妈妈见珞琪动了恻隐之心,忙阻止道:“少奶奶,这遍地都是灾民,您能救几个?快回去吧,平平安安生下腹中的孙少爷就是少奶奶行善了。”
“太太!太太求您救我一命!我想活,我不想死,舍粥的队我排了三天都被挤出来,我进不去,不知道怎么办?牙花子要卖我去妓院,我死也不肯,太太,太太您慈悲为怀!”
一番话说的珞琪心动,望了眼它妈妈,它妈妈极力在制止,珞琪却是心存不忍。
“走开!走开!”两旁的小厮拖了小姑娘就要走,那小姑娘忽然倔强道:“放开我,我自己走!”
挣脱小厮的手,凄然地望了珞琪一眼,忽然几步冲向围墙,头就向那冷冰冰的高墙撞去。
“姑娘!”珞琪惊叫一声,双腿发软,几乎晕倒。
立刻围来一堆人摇头叹气指指点点,有人叹气道:“这年月,能活不容易,死了这么多人,还多她一个小鬼儿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嘿!这姑娘生得还不错呢!”有人感叹。
有人近前去摸摸姑娘的鼻息,惊喜的喊:“还有口气,拿水来!”
就见姑娘的额头渗出血,被众人掐醒后鼻中哼哼地呻吟,眼泪直流。
珞琪忙吩咐它妈妈和雨娆将姑娘扶进寺院,答应姑娘说:“你就留下吧,给我做个丫头。”
珞琪住在寺院后的厢房,庭院里有两颗参天古柏,浓荫蔽日,颇为清凉。
伺候老祖宗睡后,珞琪在房中抄了段《大悲咒》,在香烟袅袅中觉得心情也平静许多,揉揉鼓起的腹部,满足的笑笑,来到庭院中。
夜风凉,夹着草木清香,珞琪深深吸口气,深夜里暑热散去,凉风习习。
珞琪立在院中仰望着树荫中的夜空,听着清幽的蟋蟀鸣叫,忽然见一个黑影闪过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