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坚脸皮子一抖,似乎容忍不了自己当初那么傻,瞪着沈留祯用威严的语气甩了一句“当时是当时!”就转身下车去了。
谢元看了看沈留祯,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惆怅,温声嘱咐他:
“你好好休息,到了我叫你。”
……
……
谢元离开队伍之前,两人在沈留祯的马车外头送别。
当时天已经快黑了。为了防止这么大的动静惊扰民众,也为了减少未知的阻力,他们专门挑了天黑的时候进城。
而在此之前谢元要以陛下的名义,拿着调兵的虎符先控制中护军的动向。
暗淡的光线之下,凉风阵阵,沈留祯不健康的脸色越发的明显了,几缕碎发随着风晃动,擦过他的脸,看着让人心疼。
谢元替他拉了一下身的斗篷,将他裹严实了些,担忧地问:
“你行吗?”
沈留祯抿着略显苍白的嘴唇笑了笑,桃花眼笑的甜甜的,刚想开口说话。谢元却替他答了:
“不行也得行!”
语气像是下令一样,眸光中带着倔强。
沈留祯于是乖巧地闭了嘴,只是看着她笑,没有吭声。
谢元瞳孔微缩,将心中的担忧给压了下去,抬起胳膊给了他一个利落的拥抱,就转身离开了。
沈留祯默默地上了马车,看着里头乌雷躺着的侧脸,轻声下令道:
“我们也走吧。”
……
皇帝的车驾自然无人敢拦,即便之前明明通知的是第二天上午让文武百官迎驾,但是当宿卫统领独孤坚带着皇帝的仪仗和圣旨要进宫时,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给开了大门。
而车驾进了内宫之后,城门官看着外头聚集的中护军的军队,几乎在所有巡逻的位置上都加了人的时候,忍不住心头一跳,喃喃道:
“这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皇后冯伯羊被睡梦中惊醒,听闻皇帝的车驾连夜进了宫,欣喜的连忙穿戴好了前去迎驾。
等到了外头,才发现一众人都站在御驾马车的旁边,在黑夜的背景中,沉默静立,犹如幽鬼。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了心头,她烟雾似的眉目少有的露出了惊慌的亮光,问:
“陛下呢。”
伺候皇帝乌雷的亲信太监突然捂着脸哭出了声,说:
“陛下在车里。”
皇后冯伯羊压制住自己的心惊与好奇,依旧用沉稳的步伐走了过去,谨慎地看了看沈留祯和独孤坚的灰丧的表情,又朝着马车唤了一声“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