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副统领怎么看?我听听你的意见。”
石余丰眸光闪动,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说:
“这样下去不行,咱们的粮草有限,现在还能打得赢,以后就说不定了。能不能派人找一找谢统领的消息,然后趁着粮草还够,决定一下去留,这么多人……一直耗在这里,要是伤亡惨重,回去以后陛下一定会怪罪的。”
沈留祯刚刚抬了眼睛看他,他连忙就摆着手说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为了大局考虑,沈侍中千万别多想。我毕竟是这中部大营的副统领,要是出了差子,我难逃其咎。”
沈留祯的桃花眼波光晃动,似带有笑意,还有轻松的意味,诧异地说:
“我没有多想,反倒是副统领想得多了。我刚刚想说的是,副统领说得有道理。不过,你放心,阿元走之前我们就已经商议好了,她到了地方,不管顺不顺利,都会派人送消息回来,估计这两天就该到了,安心等着吧。”
石余丰听闻,看了沈留祯半天,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最后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出去了。
沈留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和闭合的帐篷帘子,脸色又黑了下来,微微咬着下唇眨着眼睛,表情甚是焦急。
刘亲兵走过来,将药碗放在了他身旁,说道:
“快喝了吧,这是最后一碗了,再放就凉透了。”
沈留祯这才转过了脸来,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从厚实的毛绒斗篷下头伸出手来将药碗端起来,一口气喝了。
喝完他将药碗轻轻放了回去,吐槽道:
“看来这回确实是最后一碗了,都没味儿了,比茶水都淡。”
刘亲兵没好气地说:
“你当我还在骗你?你多往外跑几圈,吹吹冷风,到时候将肺腑都咳出来,我就就地在这草原上挖个坑把你埋了!”
谁知沈留祯听了这话,仰着下巴望天,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何处,半晌才冒出了一句:
“我想跟阿元死在一块。”
他的语气很平静,透着认真。
刘亲兵听闻,皱着眉头嫌弃地说:
“你说什么死不死的呢?!晦气不晦气?”
沈留祯扭过头看着他,眉毛都耷拉了下来,模样又可怜又可爱,撇着嘴说:
“我怀疑,阿元派人送过来的消息,被蠕蠕人给截下来了……阿元那边的仗肯定打的艰难,让那个述标达有了吞了咱们的野心。”
刘亲兵听闻顿时忧愁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想一想也不好打,可是谢元从小本事就大,她肯定会没事的,你别担心。”
沈留祯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带着些许泪意说道:
“刘大哥,都怪我,你才刚刚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就把你拉到这里受苦了,还这么危险……”
刘亲兵见沈留祯那双桃花眼带着眼泪,顿时烦躁地说道:
“哎呀,我发脾气不是因为我自己,我是觉得你这身子骨非要跟着谢元来冒这个险,太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