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泽喝了药,神色有些倦意,樊伉见状,非常有眼色地告辞离开。
从吕泽那里出来,回到禹肇为他准备的屋子,无名正坐在榻上,拿着一块细绢布仔细地拭擦着手中的长剑。
樊伉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无名兄除了在外人面前皆是这般一副冷艳高贵模样。
“见过周吕侯了?”无名将长剑仔细地擦了一遍后,方才起身,问道。
樊伉双手笼在袖中,面带忧愁,简直不能好了。
无名见状,眉头一皱,沉声道:“怎地这副模样?可是被人欺负你了?”
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
这是他舅舅在军营,他也没往别处跑,谁能欺负他呀!
樊伉十分无语,摇头道:“不是。”
“那是为何?”
“我只是有点怀疑。”樊伉没有他怀疑什么,突然道,“无名兄,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你说。”
“还记得我们来舞阳县的时候,我带过来的那三盆花么?”樊伉道,“我想拜托无名兄,尽快回一趟舞阳,将这三盆花带过来。”
“好。”无名还剑入鞘,转身就朝外走。
樊伉被他说走说走的性子给惊了一下,连忙追了出去,道:“马上就要天黑了,路又不好走,明早再走吧。”
无名道:“不妨事。去,让你舅舅的那个副将给我弄匹脚程快的好马,最迟不过后日,我便将那花给你送过来。”
樊伉见他态度坚度,知道多说无用,再说他也担心吕泽,迳自去找禹肇。
禹肇知道他的来意,也没问他要马干什么,自去营中挑了一匹健马,交与无名。
当夜无名便启程离开砀邑,赶回舞阳县。
无名兄不在,又没有火榻,一晚上睡到天亮,被窝里依然冻得跟冰窖似的,让樊伉连赖床的念头都没有,早早地爬了起来。
院子里的人早已经起来了,人影绰约,小灶房那边亮着微弱的火光,空气里飘浮着一股淡淡的肉香。
樊伉来看望吕泽,带了几车礼物。
其中有吕雉和吕媭姊妹俩托他送过来的,也有他自己准备的。
吕雉和吕雉准备的都是金和绢布这类贵重物品,樊伉自己准备的礼物就接地气多了——各种各样的肉干。
他来舞阳之前就把栎阳府中放养的鸡猪羊宰杀了大半,做成了肉干,全带去了舞阳。
知道吕泽在军中生活艰苦,樊伉来砀邑的时候,又把大半的肉干带过来了。
军营里生活清贫,将士们平日操练本就辛苦,吃的又很简陋,又赶上大军北征刚还,这个时候别说肉,能有口吃的不饿死就不错了,所以樊伉带过来的这几车肉干很是受欢迎,以至于才一个晚上过去,大家对他的态度就转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