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伉这样想着,下意识地蹲了下来,拨开他面上的头发,手指往他鼻子下方探了探,又往他脖子上的颈动脉上摸了摸。
无名的脸“唰”地一下子沉了下去,大声说道:“郎君别碰,当心晦气!”
樊伉抬起头,眼神有些无措:“无名兄,他还有脉搏,没死呢!”
“哈?”老翁吓了一大跳,“小郎君别是看错了吧,老奴早上起来看他身体都凉了确定死了才抬出来的。”
樊伉满头黑线。
天气这么冷,这人穿得又这么单薄,身体能不凉么?
无名也跟着蹲下来,检查了一番,很肯定地道:“是没死透。”
“呔!真是晦气。”老翁只得回首招呼少年人,“既没死透,就还把人抬进去吧。”
虽然对方不定是得罪了宫里头的哪位贵人,但上头既然都说了,没死成就送去盐井里,他总不好把人放在门外冻死。
少年人还在揉肩,一脸的不以为然,说,“伤得这么重,肯定活不了啦,还是抬走挖个坑埋了吧。”
不然一会儿还要再抬一回。
“叫你抬进去就抬进去,你啰嗦什么。”老翁怒气冲冲地一巴掌抽在他后脑勺上,少年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捡起扁担,准备抬人。
樊伉蹲在地上,发现这个没死透的人有些眼熟,好半天才认出来,这不就是那个把硝石当煤一起扔进熔炉里结果把他的铁匠铺炸飞的倒霉蛋背煤少年嘛!
居然还活着!
樊伉还以为他老早就被人弄死了。
无名显然也认出了背煤少年,说:“郎君不可。”
樊伉有些郁闷:“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无名扫了他一眼,冷漠地道:“猜都能猜得到你要做什么。”
原来自己城府这么浅,这么容易被人看穿吗?
樊伉摸了摸鼻子,悻悻地想着。
“郎君,这人是宫里放出来的。”无名见他还不死心,不由得提醒了他一句。
樊伉说:“我知道啊。”
现在宫里头能放话的人,除了他那个超级无敌牛的姨母吕雉之外,还能有谁。
“可是这个人我有用哎。”他有些伤脑筋地道。
无名顿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妙,说:“既然有用那就算了,留着吧。”
说着他转头朝那老翁道:“这人要价多少?我们家郎君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