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樊伉重重地咳了一声。
他娘又开始没脑子了,居然公然在刘邦的后宫里议论刘邦最宠爱的妃子,这是想给家里招祸呢还是招祸呢还是招祸呢。
吕雉叹了口气,道:“戚姬深受陛下宠爱,就连行军打仗也带着她,非一般姬妾可比,有时候即使是阿姊对她,也要忍让三分。”
说到这个,吕雉忧心更甚。
戚姬这个贱婢仗着自己受宠,常年在刘邦跟前吹枕头风,挑唆着刘邦与刘盈的父子关系,妄图染指太子之位,让她儿子刘如意取而代之。
刘邦现在虽然没有答应,看着刘盈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冷漠。
只要想到这个,吕雉就不免心焦。
吕媭吃了一惊:“阿姊如今的处境竟如此艰难么?”
“陛下心思难测,又有戚姬时刻在陛下身边进献馋言,阿姊如今在宫中也惶惑不已。”在自己最亲近的妹妹面前,吕雉倒也没有隐瞒。
吕媭沉默了一会儿,安慰道:“阿姊毋忧,有阿兄和夫郎在,留侯丞相这帮老臣也不会让太子殿下吃亏,阿姊日后不妨多结交这些老臣,说不定事情没有阿姊想得那么严重。”
樊伉诧异地看了他娘一眼,觉得他娘的政治素养不错啊,还知道拉拢刘邦的那些丰沛老臣,曲线救国,保住刘盈的太子之位。
事实证明,刘盈没有被废,的确是托了张良的福,给吕雉出了个主意,请出了商山四皓辅佐太子,才让刘邦被迫打消了易储的念头。
要不然吕氏家族灭得会更快。
殿中气氛一时有些沉重,樊伉连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
果然宴无好宴,早知道他宁可装病也不要来赴这个宫宴了。
这时,殿外传来轻浅的脚步声,宫女们在外头扬声禀告。
“太子殿下来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个元气满满的声音传了过来。
“阿母,听说姨母和伉儿来了。”
刘盈大踏步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猎装,显然才习武回来。
樊伉连忙站了起来。
“见过太子殿下。”
刘盈摆了摆手,走到他前面道:“伉儿怎如此见外?上次去你府上,你还叫我表兄!”
樊伉有些无语。
“上次在樊府,那个时候是姨母带着表兄走亲戚,自然称呼表兄亲切些。现在在宫中,表兄是太子殿下,自然不能再像上次那般随便。”
刘盈哈哈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樊伉肉乎乎的脸颊,说:“伉儿年纪小小,心眼却不少。你我兄弟二人,以后称呼我为表兄就是了。”
“太子殿下。”吕媭连忙道,“这样不合规矩,这样朝臣会议论,对殿下和皇后都不好。”
刘盈虽然年岁不大,但是宫中该知道的人情世故也懂,听吕媭这么说,也知这样确实不好,挠了挠头,道:“要不然以后在人前叫我太子,人后伉儿还是称呼我为表兄吧。”
樊伉点头:“伉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