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伉非常有阿q精神地自我安慰了一番,头脑一片清明,扯起嗓子朝外面喊了一声。
“来人!”
乘光立刻推门而入。
“郎君有何吩咐。”
“磨墨,我要写信!”
乘光连忙颠颠地跑过来磨墨,一边巴巴地看着樊伉拿起笔在雪白的纸上写出一手狗刨都不如的丑字。
樊伉的确是在写信。
一封信写给在长安的吕媭,让她尽快安排人把他的红薯藤送过来,顺便让她将作坊园这几个月的收益换成绢帛抽两成给他捎过来。
一封信是写给如今在代地镇守的樊哙。
樊哙的驻地在蜀中,而蜀中盛产桐树,樊伉写信给樊哙,想看他有没有办法托人给他送点桐油过来,不然桐籽也行,他在这边建个油坊自己榨。
只要等到地种下去,再熬过几个月的生长期,田地收获了就不用愁了。
事到如今,只能“啃老”了。
樊伉一边写一边长吁短叹,乘光不解地道:“郎君为何叹气?”
樊伉停下笔,一脸怅然地道:“你不懂,人生艰难啊!”
“……”乘光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躬身道,“郎君是做大事的人,心思自然不是奴这等贱民可以猜测的。奴的阿翁阿母是下奴,所以奴自出生起就是下奴,打从有记忆起,便是做不
完的活计,随意被主家喝斥打骂,吃不饱穿不暖,那个时候奴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天能够吃饱饭。”
“不过奴命好,中间辗转了几个主家,最后被主母买了一下,又被派到郎君身边伺侯,总算活出个人样来,不再觉得自己只是个干活的牲口。所以奴相信郎君,不管郎君现在遇到多大的
事多大的困难,郎君一定能度过去的。只要郎君开口,乘光便是舍了这么命也绝不推辞。不光是乘光,阿琅夷光阿沅姊姊她们都是这样想的。”
冷不丁被表了一把忠心的樊伉心里小小地感动了一把。
这个年代的人贫穷是不假,可讲义气,又实在,只要你对他们稍微好一点,他们便能连命都给你。
当然背主的下奴也有,相比之下,还是田横那样的义士更多一些。
“行了,我要你的命干嘛。”樊伉拿起桌上的信吹了吹,装进信封里用火泥封好,说,“找几个老成可靠的将这两封信送到主公和主母手里。”
乘光两手捧着信下去了。
为了早日完成推广小麦种植的任务,不被系统惩罚,他也是豁出去了,这么大一把心理年纪,还厚着脸皮啃了一回老。
果真是人生艰难啊!
公鸡打鸣了三遍,天空微吐鱼肚白,隐阳城这座古城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天。
城东的张府的大公子张彦近日新得了一位美人,心情愉快,晚食就多喝了两杯,大清早本该是搂着姬妾美人睡得正香的时候,奈何被尿意憋醒,提着裤子急匆匆去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