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伉本来就是一个爱折腾的人,禹肇也是个看热闹不嫌麻烦的性子,两个人简直就是一拍即合,尤其是现在得到吕泽的默许之后,更是放开了,凑在一起一顿叮叮咣咣乱敲乱锤,不仅在樊伉暂住的屋子里捣鼓出了一个火炕,还多了一套桌椅板凳。
“这样就成了?”禹肇摸着下巴绕着火榻走了两圈,若有所思,“看起来不是很复杂嘛!”
“本来就不复杂。”樊伉道,“只不过是之前没有人想到这一点而已。”
“什么时候能用?”禹肇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火榻,有些跃跃欲试,看他那情形,似乎是想要当天就要试试火榻的用处。
“等干透了就能用了。”樊伉点了点头,说,“舅舅就是太古板了,营里这么冷,盘个火榻多方便呀,睡得舒服,还能少生病。”
这可不是医疗条件发达的几千年后,而是一个感冒就有可能夺走一条人命的大汉朝。
禹肇身为吕泽的副将,可不敢像樊伉一样,在背后肆无忌惮地议论吕泽,装做没听见,招呼着樊伉往外走。
他要给自己也盘个这样的火榻,看着就很暖和。
那个桌椅板凳也来一套,兴平侯说什么盘腿坐不好,容易成罗圈腿什么的。
虽然罗圈腿是什么他并没有问,不过看兴平侯说这话时候的表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费了一天半的时间,总算把禹肇的火炕也盘好了,那几个匠工也掌握了技巧,盘起火榻来很快,现在禹肇已经在组织,考虑着给是不是全营都盘火榻。
“全营盘不盘我不知道,不过伤兵营那边是肯定需要的。”中午的时候,樊伉蹲在门槛边上,和禹肇一起捧着碗吃着卡嗓子的糜子肉粥,心中盘算着无名兄回来的时间。
无名说三天能回来,这都已经是第四天了,还不见人影,心中不禁开始有些担忧起来。
“嗯,有道理,过两天我再跟将军提这事,这几天将军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他和樊伉不顾吕泽的反对,为了盘这个火榻,训练都缺席了,吕泽现在肯定哪儿看他都不对,还是不要去讨骂了。
樊伉同情地看着他:“禹将军你辛苦了。”
别说禹肇,这两天连他都觉得吕泽看他的眼神不对劲,透着一股浓浓的嫌弃之意,肯定是嫌弃他才来几天,就影响他军中的纪律。
也不想想他这么辛苦讨人嫌是为了谁!
哎,好人难做啊!
樊伉捧着碗,觉得碗里的肉粥都没有那么香了。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阵兴奋的“汪汪汪”声。
樊伉顿时精神一振:“无名兄回来了。”
说罢把粥碗往地上一放,自己像只裹了厚毛裘的小黑犬一样“倏”地窜了出去。
迎面就是好大一张马嘴,“昂”地一声,差点撞到他,好在马背上的骑士骑术了得,反应迅速地一把勒住缰绳,才让他免于葬身马蹄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