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得起么?看你这么瘦小,我给你端过去吧。”伙夫爽快地一把端起托盘,吆喝着樊伉往外走。
再一次因为身材原因被人鄙视,樊伉内心是崩溃的。
他瞅了瞅伙夫那张看着不比他年长几岁的脸,再瞅瞅他从卷起的袖子露出来的全是腱子肉的胳膊,默默地转移话题。
“舅舅平日都吃些什么?”
“将军平日也都是吃这些,和将士们吃住一样,这样的糜子饼一顿能吃十个,糜子粥也能喝上三大碗。”伙夫明显是吕泽的脑残粉,听樊伉提起,恨不得把吕泽所有的事全都一骨脑地倒给他听。
樊伉:“……”
果然学武的人都是饭桶么?
他悻悻地想。
不过吕泽身为一军主帅,吃的用的居然如此朴素,还不如后世的一个平头百姓生活奢侈,这将军做的也真是没滋味。
伙夫还以为他嫌营里伙食粗糙,吃不习惯,又道:“偶尔禹将军和空闲的将士们也会进山猎些野味,大家时不时地也能打打牙祭。前儿还有人猎到两只鹿,还剩了些,一会儿让人切一块给兴平侯送过来。”
“不不不,我只是关心舅舅。”樊伉倒是没想太多,又说,“舅舅这几日的饮食清淡些,你熬点暖胃易消食的小米粥给他,别弄那些太过腥荤的东西。”
他现在已经完全能确定吕泽压根就不是什么偶感风寒,而是中毒!
虽然毒被梦叶草汁排了出来,身体也肯定大受影响,只能慢慢调养。
伙夫点头称是。
吕泽站在廊下,听着自己外甥给伙夫提的建议,忍不住又想翻白眼。
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又不是无齿小儿或上了年纪的老翁,吃什么清淡秥糊的米粥。
樊伉道:“舅舅久病,之前想也没甚胃口,此时用些清淡的饮食对身体有好处,待舅舅身体恢复,那时想吃什么都成。”
他见吕泽面色还是黑黑的,十分不愉的模样的,又道:“来之前,栎阳的庄子里酿了不少酒,此时想是已经蒸好。头锅酒姨母定下了用做清洗外伤试验,剩下的酒全凭我处置,届时再给舅舅和诸位将军送些过来。”
吕泽脸色稍霁,道:“军营要地,饮酒容易误事,日后有机会回长安,你再来献殷勤罢。倒是那个什么头锅酒,多捎些过来。”
樊伉立刻乖得不行,道:“舅舅说的是,等到酒酿好,立刻便给舅舅送来。”
吕泽这才满意地点头离去。
原本樊伉是打算来砀邑看望一下吕泽就马上返程的,结果因为要给吕泽解毒耽误了好些天,等到吕泽身体里毒素清理完毕,樊伉又多呆了三天观察吕泽的身体状况,确认吕泽身体没什么大恙之后,才向吕泽告辞。
樊伉说要回舞阳,吕泽还没说什么,倒是禹肇十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