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一向相信范岢的医术以及忠心,也知道范岢并不是会信口胡言之人。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也恰是因为如此。
他看着范岢,久久未语,清冷俊挺的容颜一半被月光照着,一半隐匿在树影下,竟凉得出奇、冷得似冰。
空气也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压抑气息。
范岢知道大人一时或难以接受,便静静垂首立在原地,耐心等候,许久,才听到眼前的男人冷声说了一句:“你敢这样说,想必有把握?”
他袖底的手攥得死紧,骨节泛青,手背上青筋毕露。
那一张脸,早已冷得再无半分方才沉浸在甜蜜中的喜悦。
范岢忙道:“在下心有怀疑,当前还不算笃定,只是若不提醒大人,也无从印证猜想真假。”
不知是不是错觉,范岢感觉这句话出口以后,眼前的男人周身的冷意消弭了些许,神色也不再那般紧绷。
还好。
还没有确定。
应该是范岢判断错了,她并没有欺骗他,也没有对他下药……
毕竟他这么爱她,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他们说好了要有个孩子的,不是吗?
张瑾闭了闭目,夜风吹得他无比头疼,连心底都好像漏了一块,被刮得刺痛不已。
“大人,您看……”范岢见他不说话,又小心翼翼地出声请示:“这事……”
“查。”
“是、是。”
范岢连忙答应了两声,又道:“验证猜测真假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大人寻机去陛下的寝宫中取一些陛下日常所焚的香料来,交给我查验一番即可。”
“好。”
张瑾淡淡应了一声,背过身去,甩了甩袖子,“下去吧。”
“是。”
范岢察觉到大人心情不佳,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抬手对着男人的背影拜了拜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