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狼狈地躺在他怀中,她疼得冒了冷汗,粘稠在身?上,混合着血腥味,味道实在说不上好闻。
她惯是爱净。
若是清醒了,恐怕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时瑾初抬手,拨开被汗水浸湿而贴在女子脸上的青丝,指腹在她的脸侧轻轻抚过,低声轻喃:
“小骗子。”
他惯来瞧得出她是否在装模作样。
所以,在听见避孕二字时,便是情绪再汹涌,在他和她对视的瞬间,也让他立时意识到了真相。
——她真的在避孕。
明知他盼着她早点怀上皇嗣,应和他的同时,背地里却是阴奉阳违。
他不否认他那一刹间从?心底浮上的冷意和怒不可?遏。
她贪心,也虚荣,他能?清清楚楚地瞧见她眼底的野心,正因此,他才不懂她在做什么。
谁都说不清日?后会发生什么,他难得对人起了些怜惜之情,便想在这期间尽量给她保障。
当初他要将?小公主交给她,她不要。
如今又在偷偷避孕。
她能?保证十年如一日?的得宠么?
余生漫长,时瑾初都不能?。
便是能?。
然后呢?
她没有子嗣,在他百年后,她又要如何立足?
时瑾初想了很多,也有一瞬间甚至不想再管她死活,觉得她不识好歹。
但她跪在原处,于人群中望向他,眸中藏着泪不断地往下?掉,仿佛格外难过。
时瑾初便不能?不管她。
他让张德恭去查证,真相在他的一念之间。
不论她是否真的避孕,至少,她今日?得清清白白地走出慈宁宫。
时瑾初低头,和女子抵着额头,轻扯了下?唇角,他低声:
“罢了。”
就当她真的无辜,从?未避孕过。
中秋时节常伴雨,外间不知何时落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内殿依旧没有消息传来?,时辰一点点过去?,众人不由得望着外间的烟雨发呆。
倏忽,二重帘被掀开?,时瑾初从里面走了出来。
众人仓促抬头,迫不及待地望向内殿,但许久,没等到时瑾初身后跟着人出来?,内殿里好?像也安静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有些妃嫔想到什么,呼吸都?轻了轻,在心底隐晦地生出些许期盼。
太后也等在殿内,她?握着佛珠,见他出来?,太后不乏担忧地问:
“仪修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