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雁震惊不已,听说自从薛贵妃被打入冷宫后,人?就已经疯了,八皇子断腿落下了终生残疾,没想?到有人?却仍不肯放过薛贵妃和八皇子。
“母亲怀疑是宁王所为?”
余氏皱起眉头,“放眼?天下,皇太子死了,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八皇子和三皇子被杀,圣上仅剩下三位皇子,四皇子有眼?疾,早已无缘储君之位,而五皇子只醉心吃喝玩乐,早早便去了封地。八皇子和三皇子死了,那唯一的得益之人?便是宁王。薛贵妃是你的姑母,八皇子是你堂兄,他如此心黑手狠狠,绝非良配啊。”
“母亲,此事断然不会是宁王所为。就算是他为了皇位,薛贵妃和八皇子已经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了,他又何故再?多此一举呢!”
余氏怒道:“他或许就是生性凶残之人?,你别忘了薛贵妃曾经派人?刺杀过宁王,或许他早就怀恨在心,利用柔妃的身份被拆穿,众人?毫无防备之时?,再?下毒手杀人?灭口?!雁儿?,你的父亲已经递了折子,提前致仕归乡,咱们一家人?今夜便离开京城。”
薛家经历了被人?构陷,薛老夫人?身死,薛家阖府遇难,差点?冤死在狱中,经过这件事之后,薛远更是明白只有一家人?的平安才最?重要,京城中争斗不休,危机四伏,倘若再?留在京中,被卷入争斗,只怕就没有先?前的那般好运气了。
薛远此举也是为了保护家人?。
余氏看着?薛雁说道:“今夜便走。”
“这么?快吗?”她和霍钰约好今夜在仙缘桥相会,她看向?窗外,只见天色渐暗,大雪纷飞,寒风怒号,只怕他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生气发怒?
薛雁心想?父亲突然决定举家离开京城,除了担心薛家被卷入风波之中,只怕也有躲着?宁王的意思。
余氏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去卢州见你义父吗?老爷已经和许老爷通了书信,咱们便先?去卢州后再?做打算。”
薛雁点?了点?头,“好,母亲准我去和宁王告个别,再?和父亲母亲一道前去卢州。”
其实她也担心自己不去的话,宁王会一直等下去,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在大雪中久等数个时?辰,便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余氏看了一眼?香炉中缓缓飘出的香烟,说道:“宁王是什么?人??他若想?得到便会不择手段也要将你留下,但那时?你还走的掉吗?不仅如此,只怕是薛家也走不掉。”
薛雁顺着?母亲的目光,看向?那香炉中飘出的香烟,突然感到有些头晕,虚弱说道:“母亲对这熏香动了手脚。”
是她忘了,薛凝那一手出神入画的调香手段便是跟母亲余氏所学,余氏也是真正?的调香高手,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余氏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薛雁,痛心的道:“我知自己无法说服你,但娘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选了一条错的路。”
她吩咐两个婢女将薛雁扶上了马车,等到出了城,到了卢州,再?劝说她改变主意。
“夫人?,准备好启程了吗?”
薛远看着?曾经曾经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府宅和高悬着?的匾额,心中感慨万千。
余氏叹道:“突然要离开了,还真是舍不得啊!”
薛远将她拥在怀中,看着?府里的下人?们正?在忙碌着?,他们将收拾好的箱笼抬上了马车。
他已经将府里值钱的物件都换成了银钱,除了那些视为宝贝的字画,其他的能卖的都卖了,便是为了更方便带走,留些银钱,也好为孩子们找些出路。
“但为了孩子们,还是要尽快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
薛远握着?余氏的手,一起坐上了去往卢州的马车,对薛管家吩咐道:“出发吧!”
车夫赶着?马车,匆匆前往城门,为了不惊动宁王府,趁夜匆匆出城。
薛远看着?薛府门前的匾额,直到彻底看不见了,他才放下帘子。
以他朝中为官多年的敏锐,他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启明殿他进出十多年,可最?近宫门的守卫频繁换人?,还都是一些陌生面孔,他总有预感有大事要发生。
他心中愧疚自责,高居相位多年,竟然没有能力保住妹妹和八皇子的性命。
出了城门后,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风雪肆虐,像是一团迷雾般让人?分不清方向?。
前路未卜,可出了京城,薛远心想?不管怎样,前方的路也不会像在京城那般举步艰难,布满了荆棘。
薛况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父亲突然举家离京也就罢了。可薛雁却并未对宁王打声招呼,便突然离开京城,他觉得薛雁分明和宁王心意相通,盼着?妹妹和宁王得婚事能成,可没想?到薛雁竟然走的毫无留恋。
他赶紧策马上前查看,想?问薛雁到底是怎么?想?的。
却见母亲一直守着?妹妹,只说是薛雁累得睡着?了,让他不要打扰了妹妹休息。
他眼?见着?马车就要出城南下,便对薛燃说道:“我这便去一趟宁王府,大哥护送父亲母亲出城,晚一点?我再?追上你们。”
宁王和二妹妹这一路走来不容易,他不想?他们就此错过,便想?着?赶紧去寻宁王前来,至少?也该说几?句送别的话。
霍钰在仙缘桥上等了大半天,立在桥上,像是一尊雕塑,久等不到薛雁来赴约,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他气得扔了伞,怒气冲冲地走下仙缘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