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薛况进入雅间中喝酒,她也抱着琵琶进了房中。
在一楼名叫雀桥仙的雅间中,屋中几名富贵公?子正在饮酒作乐,那些打扮得妖娆的舞姬仿佛柔弱无骨依偎在几位贵公?子的怀中,其中一个人道:“三公?子今日好雅兴,在下让兰桂坊的姑娘陪您多喝几杯。”
说?话的是崔九爷,也是兰桂坊的老板,只见他起?身亲自?为赵文普斟满了酒,再双手捧着酒盏递到赵文普的面前,“在下让风、花、雪、月四?位姑娘来陪三公?子,如何?”
赵文普轻蔑抬眼扫过屋中的几位歌姬舞姬,神色轻蔑的说?道:“都是些庸脂俗粉,比起?薛凝可差远了。”
自?从那日在谢府寿宴上,他将薛雁当成薛凝,还差点轻薄了她,虽然没有得手,但?他却仍是念念不忘薛凝。
区区青楼妓女,他又如何放在眼里,可那日他被?宁王扭断了手腕,养了整整大半个月才痊愈,又因薛凝已?经嫁入宁王府,他自?是有贼心没贼胆,绝不敢再在薛凝身上打主意,也只敢想想罢了,可不免觉得失落,觉得不甘心。
“将你们这里最好看的姑娘都叫过来,好好伺候着,贵客很快就到。”
赵文普的随从李安进了雅间,对赵文普说?道:“人到了。”
赵文普赶紧起?身出了兰桂坊去迎接贵客,兰桂坊外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赵文普躬身对马车上的人说?道:“下官参见肃王殿下,都已?经安排好了,请肃王殿下进雅间说?话。”
肃王霍殇,是燕帝的三皇子,生母丽美人只是小官家的女儿?,出身卑微,性?子也不讨喜,可霍殇却长袖善舞,善于拉拢朝臣。
丽美人靠巴结赵婕妤在宫里得以?安身立命,霍殇也极为尊重赵婕妤,将她视为亲生母亲般尊敬,赵婕妤进宫多年也难有身孕,为了长远考虑,便在燕帝的八位皇子中选择了生母最好拿捏的霍殇。
“三公?子客气了。出门在外,还是不要过于张扬,一切低调行?事。”
赵文普附和道:“肃王殿下说?的是,都已?经安排好了,肃王殿下请进。”
霍殇微微颔首,进了雅间后?,赵文普便让风花雪月四?位姑娘进去相陪,他却退了出来,关上了门,在门外亲自?替霍殇守着,霍殇虽然贵为皇子,但?为人好色,尤其喜爱那些知晓人事、懂得取悦伺候人的青楼女子。
李安悄声道:“没想到堂堂三皇子竟然喜欢逛青楼。”
赵文普眉头一皱,一巴掌拍在李安的头上,“小点声,你不要命了?”
紧接着从房中传来一阵激烈的响动,粗重的呼吸声中夹杂着女子的惊叫声。
赵文普心想,这肃王好色成性?,竟然同?时让四?个女人伺候,玩得还挺花。
他又突然想起?了薛凝,不禁一阵心痒难耐,又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喝酒行?酒令的欢呼声,他觉得那声音好生熟悉,便皱起?眉头问?道李安道:“楼上是谁?竟那般喧闹。”
李安道:“是薛三公?子薛况。”
赵文普先前好几次栽在薛况的手里,之前在武德侯府还被?他打落了一颗门牙,自?是怀恨在心,但?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报复,如今薛贵妃失势,他又攀上了肃王,薛家的后?台都倒了,只是再不必顾及薛家。
他自?然要狠狠报复一番。
妹妹赵文婕对他说?过,做事切不可再冲动冒进,一定要做的滴水不漏,父亲已?经决定对薛家出手了,他正好借此机会狠狠报复薛况,最好能一举要了他的性?命。
他在李安的耳边说?了几句。
李安点了点头,“公?子放心,我一定做的滴水不漏。定要取了那薛况的性?命。”
薛燃被?打了三十?板子,又被?薛远亲手打断了腿,府里的郎中忙了大半夜,又是止血又是上药,全府上下都不得安宁,余氏则守在长子的床前,眼泪都要流干了。
分明深秋的风带着阵阵透骨的凉意,薛雁却觉得府里闷闷的,因为父亲突打断了长兄的腿,府里的气氛也觉得压抑非常。
薛雁总有预感府里会出事,在前往寿安堂的途中,见姐姐薛凝也被?祖母一道请来,见薛凝面带病容,看上去的确病的不轻,便关切问?道:“姐姐的身体可好些了吗?”
薛凝却态度冷冷的,只是看了薛雁一眼,“妹妹春风得意,又怎会真的关心我好不好?”
就连她心心念念的二表哥也喜欢薛雁,听慧儿?说?宁王也对她宠爱有加,可自?己呢?二表哥喜欢上了她的亲妹妹,就连对她冷漠夫君也只喜欢妹妹。
不知从何时起?,府里所有人都对妹妹赞赏有加,而原本喜欢她的人全都偏向薛雁,原本属于她的一切也被?妹妹轻易得到。
“姐姐误会了,我和宁王殿下其实并未圆房……”
薛凝却打断了薛雁的话,“我不想知道你和他之间的事,他只是因为我薛家嫡长女的身份娶我,而我也根本就不想嫁给他。”
不等薛雁解释,薛凝便头也不回的先走了。
一进寿安堂,薛老夫人便道:“你们都跪下。”
薛雁见祖母动怒,心想祖母恐怕已?经知道了她和姐姐换亲的事,反观姐姐倒像是知道自?己被?拆穿,神色冷漠,一脸淡然地跪在祖母面前。
薛雁不敢违逆祖母,和姐姐并排跪在一处。
薛老夫人一掌拍在桌案上,“你们好大的胆子,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来,你们可有为薛家考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