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养已经练出来了。不过宋璇自己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知道了这些以前的事情后每天对他嘘寒问暖的,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地里黄小白菜的小可怜。这些事已经过去多年,当年再多的怨恨在时间的冲刷下也渐渐平复了不少。而且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可怜。但他为什么要说出来呢?宋璇嫁给他以后一开始有点小心翼翼,严家和乔家败退后她倒是轻松不少,但都不像在丽水小镇那时候黏他了。总觉得很像一个钓到了鱼的渔夫不给鱼鱼饵吃了一样。吃完早餐,季礼和张开手,由着宋璇给他系领带。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京市这边嫁了他以后,宋璇就特别喜欢赖床,虽然每天都按着生物钟醒来,但就是磨磨蹭蹭不肯起来。这段时间可是她难得爬起来和他吃早餐并且给他系领带的。可是……看着镜中宋璇系了许久还是歪歪扭扭的蝴蝶结领带,季礼和:……季礼和把领带拆下来,扶了扶衣领,自己很快系好成小学生红领巾的样式。宋璇看着季礼和自己系得漂漂亮亮的结,再想起刚才那个七扭八歪的,心虚地低下头:“我以前都没系过这个,只会系个蝴蝶结。”丽水小镇时候季礼和可不会穿着西装上班,小镇政府里的人多数可买不起,大家都是冬天穿件大衣,夏天穿件衬衫就上班的,若谁天天穿着西装上班,绝对是整条街最靓的仔。潜伏的暗流日子恢复平静,但其下涌动着令人理不清的暗流。其一就是季礼和还记挂着宋璇的人群恐惧症,隔一段时间就要聂展宁来检查检查问一问。聂展宁也很发愁,他是个心理医生,交谈间,宋璇能平静地好似和他们是陌生人一样和他谈起这件事,可以察觉得出宋璇对严家和乔家的怨恨已经散了,但为什么明显由他们引起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却没有消散?但聂展宁也是隐隐有所了悟的,因为宋璇一直避而不谈那个视频的事情,恐惧和绝望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她对人群的印象完全转为了最坏的想法,觉得置身于其中只会更加危险而不是安全,因为当时围观的人的袖手旁观,以及铺天盖地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他尝试过开导,但明显宋璇没怎么听得进去;也想慢慢增加人数让宋璇适应,但收效甚微,宋璇该是哪样还是哪样。聂展宁被季礼和的暗中质疑打击得都快怀疑人生了。季礼和在丽水小镇时候还只能电话骚扰,但现在他一不爽就会把他拉去道馆动手单方面揍人啊!他只是个柔弱的医生而已。于是他提出了一个提议:“我记得你不是说当时有个女孩子救下她,不然把她叫来陪着宋璇一起出门去试试?”这种危难情况下作为伸出了援手的人对于宋璇而言想必是特别的,有她陪着宋璇走出去的话应该能稳定些?聂展宁不太确定地想。他真的只是个心理医生,心理问题这种东西其实实际上是要自己想清楚和战胜的,他只能做最好的引导而已。于是季礼和联系了洛沁。洛沁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她家里有点事,不能马上赶过来,还要一段时间。其二就是姚欢调来了京市开拓业务。若是她干得好,那么她就能成为京市这边的律师所的合伙人之一,这对姚欢而言绝对是一步飞跃。当然,来这边也意味着艰辛忙碌,因为这边这个律师所名气只是承蒙了一点南城那边的知名度而已,可京市藏龙卧虎,知名大律所不知凡几,这点算不上什么。宋璇接到消息后自然为自己的朋友开心,而且姚欢如果在京市的话见面也能方便不少,可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姚欢在和苟兒谈婚论嫁呢,这么调到了京市,那么苟兒呢?结婚总不好两地分居吧?这个猜测很快在见到姚欢后得到了证实。“我和他分手了。”姚欢眉目间没有太多的伤感,“他想要结婚要孩子了,而我不想,谈不拢,就分了。”对于她来说,结婚可以,但是要孩子肯定得等她事业稳定下来才行,不然她这么些年的拼命努力将会付诸东流,生完孩子还能不能重头开始都是个未知数。苟兒那边理解不了,觉得他能养得起她不需要她在事业上这么拼命努力,他和她年纪都不小了想要个家庭。这没有错。但她却不想把自己的这些年的努力就这么葬送在孩子家庭身上,不是不相信苟兒,而是她从来就没想过靠丈夫靠孩子,所以她这边也毫不退让。纠纠缠缠两人都痛苦不堪,干脆就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