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刚跟港口的税官交了点门槛费,在走出税收厅时,安妮瞥见有人在摸她栓在马厩里的马。
那一头红发,实在是眼熟的很。
“亚丁?”
“这匹马让您买走了?”红头发一脸不可置信,他连忙收回手,紧张兮兮地向安妮问好,一点也没了昔日的自信。
“怎么,你认识它?”安妮翻身登马,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这匹马原本是我和我的兄弟们从河边焚场救回来养大的”亚丁伸出手抚摸着它的脸颊,似乎对它很熟稔。
“后来我们之中最小的孩子染病死了,我们这群人没有父母,也大多数都不可能葬进墓地,只能进乱葬岗,可他的遗愿就是想有一块墓碑,我们只能把马卖给了马行,换钱在郊外买了块墓地。”
“为什么不葬在教堂的坟地呢?”
“他没有接受过洗礼,还是妓女的儿子,教堂里没有他的记录,不会接纳他的尸体。”
安妮闭上了嘴,她并非是这个世界的底层人民,对他们的苦难生活并不能完全了解。
“你们有多少人?”
“什么?”亚丁抬起头,看着他一向很畏惧的米勒小姐。
“我家里即将开一家酒坊,还没有招员工。我猜你们不是每个人都能一次性偷到商人的钱袋,况且被治安官抓到处以绞刑的人也不少吧?”
安妮的酒坊需要绝对的配方保密,她很难信任市场上的劳工会因为一点工资保守秘密,但这群小偷就不一样了。
他们受人排挤,法律地位连农奴都不如,生存条件随着丁戈的发展而受到挤压,如今街上的骑士和治安官比以往要多。
偷窃时如果被抓到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一直没有庇护,那么他们的结局不会比死于疾病的那个孩子好。
亚丁显然也十分清楚这一点,他知道夏季就要过去了,冬天来临时会有很多同伴因为没有衣服穿而冻毙。
但他还不敢相信一个家境还算优渥的小姐会有这么好的心,竟然来管他们这些小偷的死活。
安妮踢开了他摸马的手掌,“如果你们来我的酒坊工作,可以用工资把这匹马买下来带走,我给你三天考虑的时间,三天之后带着他们来特丽农花园找我。”
她手一扬缰绳,一溜烟就混入人群,从不给人思考的时间。
八月末,城外卖鲜花的孩子少了起来,伊莎贝拉跟着安妮来到镇上的商店里,姐妹二人在挑选新家的家居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