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鬼鬼祟祟站在我身後做什麽」她回头不满的质问,并搓了搓手臂,搓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开口後,赵直男的本性更是展露无遗,一样的大无畏,一样的敢与强权针锋相对,就像这三年来,在贵族高中里生活的每一天,为自己的生存权而奋斗。
她眼前的男孩叫康少邦,是她所念的贵族学校里真正的贵族,不是一般的有钱有势,许多学校里的大少、千金、富二代还得敬他几分,反观自己则是「跪族」,讲难听点,就是靠关系走後门进这学校的。
当然,说是靠关系,其实原因很单纯,完全是因为她父亲与校长是儿时旧识,校长跟父亲提起既然有女儿要上高中了,不如进他任职的学校,也好就近照顾,而父亲考量这所贵族学校的资源真的很好,既然有机会,便让她入学。
因为校长的安排,加上她自己也颇努力,她才能以领奖学金且免学杂费的方式念贵族学校,但那些奖学金可没办法让她买名牌包、坐名车上学,当然也不可能让她变成真正的贵族。
因为家境实在差太多,她理所当然的被其他富家子弟视为次等学生,时常接收别人的冷嘲热讽,而她全都自己承受下来。一是因为找校长也没用,在私立学校,校长是董事会聘的,拥有权势的是董事会,而董事会全是这些有钱大少千金的爸妈在做的;二是因为她不想拂了父亲跟校长的好意,让她读一间软硬体设备都是最好的学校,她不能再挑剔。
最後,也因为她的脾气倔强好强,不肯服输,才硬是在这间学校熬过了三年!
而为了扞卫自己的尊严,她经常与人起冲突,其中与她冲突最多的,就是眼前这位高高在上、被称为校园王子的家伙了。
这小子是排贫最彻底的一个,压根当她是贱民,动不动就对她咆哮,看她的眼神跟看见一只蟑螂没什麽两样。
「鬼鬼祟祟?你用的词很可笑,这可是我办的舞会,有必要鬼祟什麽吗?倒是你,我要你来拍照,并不是让你来批评的。」康少邦冷眼睨她,「拿人家的钱,还说人家的闲话,你这人有职业道德没有?」
也对!闻言,赵直男的耳根微微泛红。
她差点忘了自己之所以能以贫困女的身分,「有幸」参与这场豪门舞会的原因了——因为她是摄影社的一员,不巧还得过某报社所举办的摄影比赛首奖,因此被王子钦点来为他的舞会充当摄影师。
一开始她可是完全没兴趣帮一群骄傲自大的家伙拍照,但康少邦提出了相当、相当诱人的报酬。呵呵……没办法,接下来她要上大学,学费还没着落,这笔钱对她来说的确不无小补。
人为五斗米折腰,出钱的是老大,被老大这麽一说,她难得不好意思起来。
「这个……我知道了,看不顺眼的我会忍,不会再碎碎念了。」她决定咽下这口气。
「忍?看来身处其中,让你很不舒服?」他似笑非笑的瞥她。
「那是当然。」就算经历了三年,但让她身处在一群只会炫耀财富的纨袴子弟之中,她还是不舒服极了!
他抿笑,瞟了瞟她身上的廉价衣着。「为什麽不穿我要人送过去的礼服?」虽然不高兴,但他显然对这事已有预料,并没有太意外的神情出现。
「我自己有衣服,为什麽要穿你送来的?再说,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参加舞会的,没必要吧。」她还算有理的回覆了。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为什麽非要送一套贵到吓死人的名牌礼服来给她?她才不穿,万一弄坏或弄脏,让这家伙借题发挥,不知又会怎麽恶整她了?
她可是吃过苦头的,记得高一那一年,新生训练过後,这家伙坐不惯学校准备的课桌椅,因此送全校学生每人一套全新的课桌椅,藉此汰旧换新,让自己有舒适的桌椅可用。
而她不幸的也获赠了一套,但别人是有人来换好的,不知道谁整她,她的就得自己去大堂搬,然後在搬运过程中,她不小心摔坏了椅脚,没想到跟她同班的康少邦竟然说她不识好歹,恶劣的逼她坐在那张不稳的椅子上上课,害得她不断摔倒,并且在课堂上出丑,而他还笑得最大声。
她承认当时的自己才刚进学校,修炼得不够深,一口气忍不下便将椅子摔烂在地,好死不死的,木头碎屑竟划伤了坐她附近的他。从此,她就彻底被康少邦盯上了,三不五时就给她排头吃,整得她高中三年没一天好过。
「说得好,你是来工作的,但我有没有口头先告诉你,你的工作除了拍照外还得额外做一件事。」他露出诡笑。
「没有,你什麽都没说?你要我额外做什麽事?」她马上警觉,眼露防备。
「我没说吗?喔,原来我忘了,但我在送过去的礼服盒子里有附上雇用合约,上头有注明这件事。」
「合约?我没有看到什麽合约啊!」
「啧啧,看来你连盒盖也没打开过,那就不能怪我了,不过,就算你没看到合约,但合约内容也是成立的,因为我已经打电话确认过,合约是你父亲帮你签的,他已经同意了。」好笑的是,她父亲以为她答应了,这合约只是一个年轻人好玩的玩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