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厨师闻言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没再吭声。
这年头的人说话都很谦虚,哪怕有人夸自己的孩子,做父母的都会连忙否认,再说几个缺点贬损自己的孩子,更别提是夸自己了。
白榆这样自夸的行为在中年男厨师看来,那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太过自信了。
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声:“牛皮吹得那么大,小心等会儿自己打自己的脸!”
说是嘀咕声,声音却不小,站在旁边的白榆自然听到了,不过她没有辩解。
辩解是最没意义的行为,只有拿出绝对的实力才能够让对方乖乖闭嘴。
因为要做的饭菜量太大,临时从家属那里搬来了不少煤炉,煤炉没有火,做出来的菜不如柴火烧出来的好吃,好在白榆这个是柴火灶。
她把锅烧热,接着一勺冷油下锅,而后下葱姜蒜和香料,再小火慢炒。
炒菜好不好吃看两点,一是材料新不新鲜,二是火候。
厨房用猪肉是今天刚杀的家猪,跟后世用饲料养大的猪不一样,猪肉又鲜又嫩,还没有一股难闻的腥味,一看就是好肉。
这样的好肉,白榆自然不会辜负。
香料被炒热后爆发出肆意的香味,白榆看火候差不多了,立即把五花肉给放进去,翻炒到表皮变色后再盛起来,然后加入白糖炒糖色。
白糖和冰糖都可以用来熬制糖色,但两者还是有一些区别。
白糖炒出来的糖色颜色会更深一点,而且味道也会更甜一些,更适合用来做红烧肉、红烧鱼、卤肉菜等等,冰糖颜色浅一些,但味道更清香可口,更适合用来做浅色菜。
炒糖色也是门技术,炒不好很容易糊锅,不过对白榆来说,炒糖色属于基本功,一看白糖融化,变成红褐色,还冒出小泡泡来,她立即把五花肉重新倒回锅里去,来回翻滚上色。
等五花肉都均匀上色后,她倒入适量的水,不过这时候她没急着把锅盖上去,而是找出一支长竹签,在每块五花肉上戳了好几下。
中年男厨师一开始以为白榆是那种爱吹牛自夸的人,不过她很快就被打脸了。
白榆做菜的动作干净又利落,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人,别的不说,那糖色熬制得真好,每块五花肉上色后仿佛被裹了一层红色的釉质,看着特别诱人。
这些饭菜是做给官兵填饱肚子的,关键是要能吃饱吃上热乎的,自然不能跟厨艺比赛一样,一味地追究好吃,这会儿更讲究快。
因此五花肉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换到砂锅去小火慢炖,而是直接在大铁锅里头大火焖煮,但材料鲜,调料又香,做出来的五花肉就是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很快,锅里就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香味肆意扩散在厨房里,香得每个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又熬煮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五花肉被焖煮得烂透,每一寸肉里头都掺入了香料汁水,橘黄色的灯光下,五花肉看上去晶莹剔透,散发着香浓诱人的香气,馋得人直流口水。
白榆从锅里夹起一块吹了吹,然后放进嘴里,下一刻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一个字,鲜!
被扎过的五花肉十分入味,一口咬下去,口腔溢满浓郁的汁水,五花肉肥肉适宜,肥的部分颤巍巍,肥而不腻,瘦的部分紧致鲜嫩,猪皮散发出诱人的亮泽,有嚼劲却不会太硬。
白榆把一块五花肉吞下去,不由满意地点点头。
一旁一个女帮厨大姐看得连连咽口水,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嘴馋的人,可这会儿却忍不住开口道:“妹子,你刚才不是说做好后让大姐尝一尝吗?大姐已经做好准备了。”
“噗嗤——”
听到大姐这话,白榆忍不住笑出来。
大姐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一脸期待地看着白榆。
白榆自然不会食言,夹了一块放在碗里递给对方。
大姐接过去,也顾不上五花肉还有些烫,夹起来就一口放进嘴里:“呜呜……好烫……好好吃……妹子你这五花肉做得太好吃了!”
她敢说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五花肉。
姚大师傅做的五花肉肯定也很好吃,只是这女同志做的好像更好吃一点点,至于好吃在哪方面她也说不出来。
其他人看大姐吃得狼吞虎咽,一个个羡慕得不得了,也想跟大姐一样跟白榆讨一块来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