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执是逼她逼得紧了,但诚然,她当时的脾气也没很好得控制。要是放在平时,她还会去主动示个软。不过现在,她对孟执的感觉很复杂,对现在发生的事都没彻底做好反应。这样的纠结心态持续到下午收工,江拂坐在车里托腮发呆,最后想好了要小七把她送到医院去。虽然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和孟执说,眼下的情况,她也只能去见见另一个“当事人”之一了。江拂在神游天际,小七关心地问道:“小拂姐,你的检查报告怎么样呀?没什么事吧?”“……还好吧。”除了肚子里多了个,其他倒确实什么问题都没有。江拂苦笑着扯了下唇角。下车前江拂把自己遮得很严实,一面打退堂鼓准备看看就好,一面又担心被孟执的朋友们注意到。她已经明显的感知到自己变得更容易多想了,倒不是因为怀孕产生的反应,而且因为知道怀孕这个巨大的变故,而不得不多想些有的没的。深呼吸几次,江拂踏出电梯,朝着孟执的病房走去。随着走近,江拂的脚步慢下来,最后在门边停下。从她的位置,让她看到了里面背对着她的人。坐在轮椅上的,不用猜,是易夕。易夕进去没把门关得很严,这给江拂留了机会听到他们两人说话。易夕的声音轻,她听得不清楚,孟执鲜见的轻和温静的语气却被她听得一清二楚。江拂索性靠在墙边,听着里面传来的说话声——“明天出院,你不用担心。”“没什么大碍,现在没什么不适了。”两人对话了几句,易夕这一句江拂听到了,“小拂姐姐什么时候过来?”江拂没等听到孟执回答,悄无声息地又走了。她恍惚地开始想,孟执倒是很少用这种态度和嗓音和她说话。在这天之后江拂闷头在片场工作,不去想和孟执有关的事。中间有个晚上和容栩通了视频,江拂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事告诉容栩了。她要是始终憋着不和人说,都怕自己憋坏了。容栩听到后震惊不已,同时还准确地猜,“孟执的?”似乎也只会有孟执这一个可能。“啊,是啊,你说这不是玩儿我呢么。”江拂眼底黯淡不少,“而且,我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就算不是孟执,不管是什么时候,江拂都没想过。因为她的家庭情况是乱糟糟一片的,她受到的影响让她并不期待结婚生子这些事。她既没那个强大的心理,也不认为自己能做好。容栩跟着沉默片刻,说:“你做好决定了吗?”江拂斜躺在沙发上,整个人懒懒散散的,提不起劲来,“还没有。”她的犹豫,是出于她的于心不忍,也仅仅是这个原因。但更深层次的,她能感觉到占据自己内心的更多一部分,是不想留下。有很多很多要考虑的方面。“现在还早,你再好好想想,到时候想好了跟我说,你要怎么做我都能帮你。你也不要一直想这事,调整好心态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别被影响太深。”江拂歪着头看着屏幕上的容栩,矫情了一把,“你要是在这就好了。”容栩若有所思道:“可能快了,我听说容诚被人打了,我可能能找个机会回去。”总算有个江拂感兴趣的事了,她追问容诚的事,转移了话题。按照江拂偷听到的孟执和易夕的对话,孟执出院后几天,江拂有事去公司,上楼的时候恰好碰到孟执。易夕让她转告孟执,今晚去易家一起吃个饭。易夕什么都不知情,江拂没拒绝掉,只能答应。正纠结怎么主动跟孟执开口,这就面对面碰上了。趁着电梯里没多余的人,江拂捏了捏手指,喊他:“我有个事要跟你说。”:冷待电梯里就三个人,剩下那个是杜延。杜延恪守本分,上司的私事,他连一个眼神都没多看。不过涉及到江拂么,他是不可能一点兴趣都没的。低着头,注意力全在他们那边。江拂把第一句话说出去了,后面就好说了,“是易夕,她给我打电话说今晚去她那吃饭,让我告诉你一声。”孟执不言语,江拂皱眉道:“你听见了吗?”光洁的轿壁上映着几人的身影,孟执不必回头,也能从面前的轿壁瞥见江拂的身姿。她明摆着在等他的回话,孟执冷淡地说:“看情况。”“你事先答应过她,别到时候不去了。”“这种事你比我熟悉。”江拂眼睛一动,深刻理解到他话中的内涵。放鸽子的事,她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