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领着去四阿哥的?屋子,她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如今更?是黑沉沉的?不见一丝星光,承德不愧是避暑胜地,此刻她竟感觉有些寒意绕身。四阿哥屋子外面守着许多人,耿清宁一眼就看?见了苏培盛,他像个门神一样紧紧的?守在门口,只是脸色青白,像鬼一样。见是府里来的?人,苏培盛眼珠子动了一下,他拉扯嘴角,也没能挤出来一个笑?。耿清宁见他这副如丧考批的?模样,心中免不得一咯噔,苏培盛作为四阿哥身边都?这?个时候了,还操心着呢,耿清宁眉心微蹙却不忍责怪,口中回道,“甯楚格在娘娘那?儿,你只管安心养病便是”。德妃娘娘虽然对她不怎么?样,但是对甯楚格真的没话说,至于能不能护住甯楚格,耿清宁只能说不要轻易怀疑一个宫斗冠军的实力。四阿哥心中自然清楚娘娘的能耐,那?是个再妥帖不过的人物,他松了一口气,面色放松下来,只是这?样一个平常动作他如今做来都?十?分费力,胸膛起伏的程度让耿清宁觉得仿佛他下一刻就会喘不上来气一般。她?伸手握住他的,“怎么就病的这般厉害了?”四阿哥将?她?的手回握住,“你来这?里做什么??”
两?个人都?没回答对方的问题,长明灯的烛光微微摇晃,带来一室的暖意?。耿清宁突然就想说一说京中的事情,兰院的葡萄今年结的果子?特别好,她?摘了一个颗偷偷摸摸变紫的吃了,甜中带一点点酸头,好吃极了。甯楚格这?一个多月不仅人长高了一点,而且都?会说整句的话了,每日在院子?里叽叽喳喳,比树上的雀儿还吵杂。还有?亭子?旁边的碗莲、廊下娇艳的月季,哪怕只是兰院里小小的一个变动,她?都?想与?他一起分享,件件桩桩几乎要从心里喷涌而出。最终,耿清宁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句,“你瘦了”。她?就着烛光打量着四阿哥,见他眼窝深陷,轮廓如刀削一般,连下颌骨都?清晰可见,烛光照在他脸上,能看见眉目冷淡的侧脸,让人不敢拿那?些零零碎碎的事情烦扰他。不过,瘦下来的四阿哥眼睛从丹凤眼变成了稍大些的杏眼,配上高鼻梁,整个人变帅了不少,耿清宁突然胆大如斗,伸手摸了一把四阿哥的下巴,在那?略微有?些扎手的胡茬处,使劲挠了好几下。四阿哥轻挑眉峰,怎么?,宁宁是把他当成白手套了吗?二人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屋外的陈大夫被苏培盛拽进来了,这?是自己人,用起来放心的多,太医们医术高超,但论起用心,肯定是不如府医的。陈大夫进来先磕了个头,然后就去摸那?搭在脉枕上的手腕,他虽面上不显,心中却被苏培盛和耿清宁两?个人一刻不错的眼神盯得发?虚,他收收神,边感受指尖传来的跳动,边问四阿哥最近的症状、饮食等,听苏培盛一一答了,又去看四阿哥的舌苔、面色,好半晌也未曾说话,只面上浮现出一丝狐疑之色。这?些古代人个个都?喜欢打迷语,平时说话做事就喜欢说一半留一半,让别人去猜他们的想法,但人心隔肚皮,她?又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哪能都?事事清楚,耿清宁心里着急,恨不得掰开陈大夫的嘴,让他明明白白说出来。四阿哥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平心静气,才看向陈大夫,“有?什么?照直说,不必遮遮掩掩的,横竖若是治不好,你还到下头伺候爷便是”。陈大夫扑通一声立刻便跪下了,他早就有?所预感,一路上都?在想这?个事,想家?里的老母亲和没长大的孩子?,还有?那?个虽然泼辣彪悍却十?分护短的妻子?。只可惜藏私房钱的地方还没来得及告诉家?里人就着急忙慌的走了,若是他回不去,那?好歹也是大几两?银子?,不说别的,便是为了那?几两?银子?,也得活着回去才是。陈大夫又去探脉,他道,“主子?脉象所示乃是热症,与?您发?热、咳嗽的症状都?能对的上,只是吐与?拉肚子?与?脉象无甚关联,可能是奴才医术不精,不知这?内里的关联”。屋内有?些沉默,耿清宁看向苏培盛,“太医如何说?”苏培盛知道伺候人的事儿,可是对于医药之事确实一窍不通,他仔细回想片刻才道,“太医三日前才来,说是先止吐、退热,再图其他”。以耿清宁微薄的医疗知识来看,退热确实应当是重中之重,君不见,新冠肆虐之时网上给的攻略都?将?退热放在第一条,可见高热对人的伤害最大。至于止吐,若是放任这?般吐下去,吃药都?喂了地板,自然是无效用的。在学校要听老师的,在医院要听医生的,太医既然这?般治,想必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