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吃过早餐,我一连接了三个电话。
一个电话是邓总打来的,他先问了我的近况,然后说:
“菲律宾那边进展比预料的快,我晚上有时间,想跟你商量一下工作。”
我答应下来。
接着扶四平打来电话,说他伯父的病好了,但不能远行,派他来上州感谢我。问我这段时间是否在家,想确定日期就过来。
我想一想,说:“明天答复你,欢迎你来上州。”
第三个电话是柳丰收打来的,他说上午十点过来找我。
难得在家待一天,就算呆在家里,也没带过小羽几天。我就上楼对桂花嫂说:“我来带一带。”
我抱着小羽出门,沿着花溪湖慢慢地散步。桂花嫂推着一辆童车,跟我一起走。
怪了,我抱着,他不哭也不闹。逗他,他笑。亲他,他哭。
桂花嫂说:“你的胡子也应该刮一刮了。”
“真惭愧,事情没做多大,忙得跟骡子一样,天天拉磨。”
桂花嫂说:“都差不多,我以前的主人,孩子全是我带大的,他们夫妻有时一两天不回家。
我没去城市之前,以为城里人钱多又舒服。后来才发现,要说舒服,现在当农民真舒服。”
这刚刚走了一半,电话又来了。桂花嫂只好把小羽抱到童车里,对我说:“你去忙吧。”
我站在那儿接胡校长的电话。
胡校长说:“我那女儿今天跟她男朋友吵了一架,终于回心转意了。说不来往了。”
我笑笑:“你别高兴得太早了。”
她问:“怎么呢?”
我说:“吵归吵,说不定过两天就好了。”
她急了:“那怎么办呢?”
“你下午过来,我到时给你出个主意。”
她连声道谢。
我追上桂花嫂,说:“我还想抱他。”
小羽也听话,我逗他,他嘴里吐着含糊不清的词,全靠桂花嫂翻译给我听。
围着花溪湖散了一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回了书房。
十点,柳丰收果然来了。进门就送了一些烟酒。
两人坐下,煮茶聊天。
柳丰收说:“万老师,我真想不到你有一身的功夫。”
“没点防身功,也不敢帮你这个忙。”
柳丰收喝了一口茶,说道:“昨天下午,我打电话问了朋友,朋友看了我发过去的照片,说这种茶碗真正的价值,也就值30万。
捐给文物部门,他们也收。不捐呢,也不会强制收缴。所以,我提出来,如果退还给我叔,我想要收藏。
我叔也同意。但我想了一夜,又觉得不妥。所以,专门来向你问个主意。”
“为什么不妥?”
“两怕,料理我叔的后事,本是我的职责,早就答应过他。现在有个碗,怕别人指责我,是想得到这个碗。这是一怕。
二怕呢,就怕贼惦记。别人知道这碗传到了我手中,就有不怀好心的人总惦记着这碗。我经常在外面,小孩也在外地工作,让我妻子晚上担惊受怕。”
我微微一笑:“你想着这个碗很正常啊。你叔叔过世后,这个碗是应该传给你。别人也会理解。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柳丰收插言道:“我老婆说,我家不缺钱,干脆向大家公布,现在代为我叔父保管,叔死之后,把碗作为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