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淮南一进城,直奔摄政王府。
他浑身是血,衣衫褴褛,数不清多少道伤暴露于空气中。
更骇人的是,他的左腿……
看到贺淮南的惨状,萧玄璟脑子都是懵的。
贺淮南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颤巍巍从怀里摸出一块带血的布,布里包着的正是两味药引。
“给宁……”
萧玄璟伸手去接,还没碰到,贺淮南便体力不支,晕死过去。
贺栀宁一直待在药舍,对此毫不知情。
裴凌把药引送来时,她喜出望外:“大哥居然真的寻回了药引,这下溪溪有救了。”
拿着用干净的布包着的药引,贺栀宁走到桌边开始磨药,边问:“裴凌,我大哥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裴凌不知该怎么回答。
贺栀宁握着捣药杵的手微顿,抬头看了眼裴凌:“大哥伤的严不严重?”
“王妃要不自己去看看?”裴凌不敢明说,硬着头皮道。
贺栀宁想了想,药既是裴凌送来的,萧玄璟肯定安排了太医给大哥医治,虽然她很放心不下大哥,但溪溪是大哥的挚爱,拖的越久越危险,她得尽快为溪溪手术。
下定决心后,她继续低头磨药,“裴凌,大哥若是醒了,你告诉他,我会医好溪溪,让他不要担心。”
裴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最终点头道:“王妃的话,属下一定带到。”
将药引处理好,贺栀宁开始为萧予溪手术。
这个手术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关键是药舍里没有现世精密的手术仪器和无菌条件,风险很大。
加上没有助手,贺栀宁必须精神高度集中,不能做错任何一步。
手术进行了三个多时辰,因为有药引护住心脉,手术还算顺利,但术后仍有极大的风险,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贺栀宁必须寸步不离守着萧予溪。
她心里记挂着贺淮南的伤,出了药舍。
萧玄璟是两个时辰前过来的。
贺栀宁一出来,他脑子里的一根弦绷得更紧:“怎么用了这么久?小七如何?”
出来之前,贺栀宁已经擦干了脸上的细汗,但苍白的脸色及黏在额角的碎发,让她的疲惫和辛苦尽显。
“手术挺顺利的,但能不能脱离危险,至少观察十二个时辰。”这三个多时辰,她滴水未沾,小嘴干裂,声音沙哑,夹杂着疲惫,让人心疼。
萧玄璟拦腰抱起她,“先回去休息,小七这,我让太医守着。”
“大哥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大哥。”贺栀宁懒懒窝在他怀里,闭着眼说道。
萧玄璟顿足。
大哥的伤势,她迟早是要知道的,可……她累了这么久,要是再受刺激,他担心会动胎气。
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他便又继续往前走。
“先休息,休息好,再去看大哥。”
不知是孕期的敏感度提高了,还是夫妻间的感应变强了,萧玄璟一瞬的迟疑,贺栀宁察觉到了。
她睁开眼,不安已从心底悄然蔓延开来,“大哥到底怎么样了?”
“大哥在隔壁院,夫君带你去。”萧玄璟再次停下脚步,亲了亲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