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花毒本身霸道无比,连萧玄璟这种内功醇厚的人都压制不住它的毒性,更何况是毫无内力的贺栀宁及脆弱的婴孩,拖得越久,对贺栀宁的身子越是不利。
看完信的萧玄璟,整个人僵硬得像块冰石,一手捏着信纸,傻傻地坐在书案前,视线落在信上,眼神空洞得可怕。
除了信,初墨还寄回一盒药,是以防落胎伤及贺栀宁的身子,特意根据她的体质,为她调配的丹药。
接下来大半日时间,萧玄璟一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樽没有生命力的雕像。
直到天渐黑,裴凌进来燃灯,他才恍惚回神,用力把手里的书信捏了个粉碎。
裴凌点燃所有的灯,正准备出去,萧玄璟忽然问他:“本王亲手杀了他,王妃会不会恨本王?”
没来由的一句话,令裴凌愣了片刻。
主子要杀了谁?
“属下愚钝,不明白主子的意思。”裴凌低着头道。
萧玄璟没再说话。
晚上两人共枕,贺栀宁察觉到萧玄璟似乎有心事,以为他是在为萧云晟的事烦心,主动窝进他怀里,问道:“大理寺那边查的如何?”
萧玄璟盯着头顶的床幔,似是没听见。
“夫君?”贺栀宁戳了戳他的脸。
萧玄璟堪堪回神,低头看她:“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一双俊眉皱得很深,眼底的担忧显而易见。
“不是。”贺栀宁跟着皱起了眉,“是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是大理寺那边没什么进展吗?”
萧玄璟怔愣了一下。
又听见贺栀宁说,“要是明日还没什么进展,我能不能亲自去查?”
萧玄璟思量一番:“好,到时为夫陪你去。”
翌日,为了尽快查清萧云晟的死因及幕后真凶,萧玄璟亲自去了一趟大理寺。
萧云晟是二品亲王,身份尊贵,大理寺的仵作在查探死因时,在没有发现其他明显致死外因的情况下,无法对萧云晟的遗体做出进一步的检查,所以迟迟没有进展。
萧玄璟允了仵作剖尸验尸的请求。
半个时辰后,仵作在萧云晟的心脏深处发现了一枚发黑的银针。
银针只有绣花针大小,深深扎进了心脏,因萧云晟的胸口肌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且银针上沾染的毒素,连詹院正都无法辨别,所以太医才断定萧云晟死于温病。
仵作将萧云晟的伤口缝合完毕,又细检查了他的遗体,在他后背上找到了一处黑色的针孔。
“王爷,殿下的致命伤是这枚银针及银针上的毒。”仵作分析道,“殿下整颗心被此毒灼伤腐蚀,后背的针孔处也留有灼伤痕迹,下官曾意外发现自一种叫火灵花的花蕊,其毒性堪比鸩毒,一击毙命,中毒之人的症状与殿下极为相似,下官推测,殿下中的极有可能是以火灵花蕊炼制的剧毒。”
萧玄璟听罢,让仵作画下了火灵花。
乍一看,像极了旱莲。
裴凌看到图时,觉得十分眼熟,一边挠着脑袋,一边嘀咕道:“这花……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何处?”萧玄璟倏然转头看着他。
裴凌打了个激灵,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怯怯道:“属下忘……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