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愤怒的火苗顿时熄灭,萧云晟忍气吞声问她:“你真心愿意为本王医治?”
“皇上圣旨已下,我不敢不从。”走到床前,贺栀宁凭借记忆,把药箱放到床头的方桌上,打开药箱,“但能不能医好你,看过你的伤势才知。”
他的伤,全败这毒妇所赐,他可不相信她会全心医治他。
但如今,他的筋脉尽断,亦不是个完整的男人,整个太医院对他的伤束手无策,他没得选择。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时的忍辱负重,是为了将来报仇雪恨,为了将这份耻辱加倍奉还给她和萧玄璟!
所以,他必须忍!
想罢,萧云晟的言语里透着明显的乞求和悔意,与刚才发疯骂人的他简直天壤之别,“皇婶,承恩寺的事是我的错,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事,看在我已遭到报应的份上,您大人有大量,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好吗?”
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贺栀宁暗暗腹诽,嘴上没搭理萧云晟,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在他的伤口处摸了几下。
萧云晟的筋脉虽然断了,但两只小手接触他的皮肤时,还是隐隐有一股轻微的酥麻感,痒痒的,像是一根羽毛扫在了心尖上。
他没说话,定定看着坐在床边的人。
贺栀宁今日穿着一件雪青色交领,搭配乳白纯面百褶裙,青丝挽成堕马髻,发间只点缀了一支莲花玉簪,玉簪的样式有些丑陋,却完全不影响她清水出芙蓉的气质。
双眼被一块绣花锦帕遮挡,衬得那双不点而朱的樱唇更显莹润诱人。
尤其是她此刻专注于治病,完全卸下了攻击力,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即便没了男人的象征,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萧云晟还是被勾得神魂颠倒,想将她压在床上狠狠疼爱的冲动愈发强烈。
贺栀宁不是感受不到萧云晟炽热赤裸的目光,可为了应付皇上,她必须走个过场。
忍着不适,她认真为萧云晟检查了四肢。
挑断萧云晟手脚筋的人功力深厚,下手稳准狠,以至于他的伤势完全不可逆,不说整个太医院医不好萧云晟,就是初墨本人来了,也不敢打包票。
贺栀宁习得现代医术,对此伤倒是有七八成的把握,但伤萧云晟的是她男人,且他们之间有永远不可化解的仇恨,所以为萧云晟医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检查完,萧云晟迫不及待问道:“我的伤,你有几成把握?”
“筋脉断得彻底,除非大罗神仙下凡。”贺栀宁站了起来,淡漠地道。
萧云晟抬了抬脖子,表示不信:“你不是毒医的徒弟吗?怎么可能治不好!”
贺栀宁没有搭理他,兀自从药箱里拿出一瓶止疼散,放在床头:“这是止疼散,可以消肿止疼。”
她既奉皇命给萧云晟治病,不拿点东西交差,恐怕皇上会觉得她没尽心。
可惜了这瓶药……
看到她拿了药,萧云晟心里好受了些,又问:“皇婶,只要你能医好我,你的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恕我无能为力。”贺栀宁幽幽叹了口气,然后提起药箱往外走,并伸手扯下了锦帕,收进袖中。
萧云晟仰着脖子,目光焦灼地盯着她的后背,语气焦急:“不,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