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田小伟说自己未看清女人的样貌,赫连婧又急了,欲上前质问,被萧文策往回拉了一把。
回头,见萧文策犀利地瞪着她,她忙反应过来,冲田小伟细声开口:“田小伟,文记和殿下的名声可都握在你手上,你再好好想想那女人的样貌,务必要细细描述出来。”
这番话虽有深意,皇上和萧玄璟却没多说什么。
再次感觉自己被命运扼住喉咙的田小伟泪眼汪汪,他只是一个勤勤恳恳赚钱养家的伙计而已,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这种掉脑袋的大事呢。
贺栀宁心知田小伟迫不得已,自己不好开口,便给萧玄璟挤了个眼色。
“田小伟,如实说来即可。”萧玄璟的语气少了方才的威严,听上去十分平易近人。
“是。”田小伟的紧张情绪刚得到一丝缓解,耳边又传来萧文策讳莫如深的话,“皇叔说的对,你如实说来即可,若说错一句话,影响了父皇断案,轻则斩首,重则株连九族。”
田小伟脸色白得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面粉,双腿间再次涌出一股暖流。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回皇上、王爷的话,草民想起来了,事发前夜,草民看到的那个女人并非宁氏东家,是另外一个女人,草民从未见过宁氏东家与刁掌柜勾结暗害文记。”
他本本分分活了半辈子,绝不能因为贪生怕死而去污蔑一个无辜之人。
哪怕掉脑袋,哪怕会……连累家人,他也不能给田家丢脸,更不能让自己辱了田家祖宗十八代,否则到地下都无法与先人交代。
“你……”赫连婧要说什么,萧玄璟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她,“本王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都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田小伟想明白后,不再惧怕,语调都变得笃定不已。
详详细细将那晚所见所闻描述了一遍。
他确实见了一个女人,也听到刁佺与她的对话,不过他们谈的不是如何谋害文记,而是男男女女那点儿事。
那女人别人不知道,贺栀宁却知道是刁佺养了多年的外室。
萧玄璟又问:“既然那女人不是宁氏东家,你为何在顺天府不说实话,为何方才支支吾吾,临时改供?”
萧文策和赫连婧在田小伟叛变时,眼神就愤怒阴沉得像是要活吃了田小伟。
田小伟此时已然不再怕死,用一副正义的目光对上两人的视线,指控道:“是太子殿下和侧妃娘娘指使草民污蔑宁氏东家,还威胁草民,若草民不肯作伪证,便活剐了草民。”
“胡言乱语!”萧文策喝道。
可任他如何用眼神威胁,田小伟都不怵,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半截胳膊,“皇上、王爷请看,这些伤是这几日殿下亲手留下的,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欺瞒,草民不得好死。”
看着田小伟胳膊上的鞭伤、刀伤、烫伤……皇上落在萧文策脸上的目光更加复杂。
“你们几个,身上是否有伤?”皇上问其他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