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丞时岱舟接到这个案子时,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事关太子殿下,要是处理不好,他头上的乌纱帽甚至脑袋都不保了。
接下来三日,时岱舟忙得焦头烂额。
审问期间,赫连婧来了顺天府,指认此事是贺栀宁一手策划。
孟沭的人将京都翻了个遍,没找到刁佺,好在抓到了几个伙计。
伙计为了活命,也跟着指控贺栀宁。
一听这件事涉及到相府千金,时岱舟又是一口气梗在喉。
一边是太子殿下的女人,一边是摄政王的女人,谁也得罪不得,他这仕途算是走到头了。
即便如此,还是硬着头皮派人把贺栀宁请到了顺天府。
贺栀宁上前,朝时岱舟浅浅欠身:“不知时大人宣我前来,所为何事?”
时岱舟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抹了把额角的细汗问道:“贺小姐,侧妃指认此事是你一手策划,你可有何辩解?”
“有证据吗?”贺栀宁反问。
时岱舟扫了眼几个伙计,几个伙计立刻往前爬了爬,指认道:“大人,因为文记抢了宁氏的生意,所以……所以宁氏的东家怀恨在心,与刁掌柜暗中勾结,不仅让文记全部亏空,还指使刁掌柜偷用公章造了一批欠款票据。”
贺栀宁勾唇一笑,走到伙计们面前,漫不经心质问:“我问你们,你说我与你们的掌柜勾结,我们是怎么勾结的?”
伙计们不说话。
“你们说我指使你们的掌柜偷用公章造假,你们可有亲眼看见?”她又问。
伙计们面面相觑,就是说不出一个字。
“既然……”
贺栀宁再开口时,忽然一个伙计说道:“我、我看到了。”
“既然你看到了,那你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贺栀宁面色不改,淡淡问道。
那伙计瑟瑟发抖,下意识瞟了眼赫连婧,才咽着口水出声:“事发前夜,你私下见过刁掌柜,指使他趁文记做活动的时候给客人放水,好让文记把所有的货都亏空,还说……还说你已经找好了假的客人,让刁掌柜等文记拿不出货的时候,用现银和票据抵。”
此话一出,一抹惊慌在贺栀宁眼中闪过。
赫连婧没错过她的表情,心中一喜。
时岱舟也注意到了贺栀宁的眼色,继续问那伙计:“本官问你,你在哪儿看到他们偷偷见面?他们又是什么时辰见的面?”
那伙计想了想:“回大人,好像是酉时三刻,我看到他们在文记后面的巷子里谈话。”
“到底是不是酉时三刻?”时岱舟追问。
那伙计沉默片刻,随即重重点头:“是,就是酉时三刻,那条巷子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我不会记错。”
赫连婧满意地看向时岱舟,“大人,他把时间、地点和谈话细节说的这么情况,必然不会有假。
刁佺一家现在畏罪潜逃,他们如果不是逃出了城,就是被贺栀宁藏了起来。大人只要对她用一用刑,不怕撬不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