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盅里骰子跳动的那一刻,贺栀宁耳朵微微动了动,但同时一阵清脆的银铃声跟着响起。
因为赌坊里闹哄哄的,要想完全听清骰盅内的动静本就困难,加上有其他声音干扰,贺栀宁这次并未听清是几点。
她定睛一瞧,银铃声来自冷天磊左手手腕上的铃铛手串。
对方看到她皱眉,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似是在挑衅,又好像在嘲讽。
如冷天磊所料,这一局,贺栀宁押错了。
纪溯衍和花则问破天荒地赢了一把,两人忍不住讥讽起贺栀宁。
“小兄弟,没想到你运气这么不好,第一局就押错了。”
“还以为你多大本事呢,原来昨天只是走了狗屎运。”
顾千祁却觉得贺栀宁仅仅押了十两,是故意押错,麻痹庄家。
他冷哼:“你们懂什么,这才第一局而已,等着瞧吧你们。”
纪溯衍和花则问轻蔑地笑了,带着浓浓的不屑。
接下来的几十局,贺栀宁只押对了一局,足足输了五万两,顾千祁直接傻眼了。
怎么会?!
他这是拜错师父了?
纪溯衍和花则问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嘲讽贺栀宁。
贺栀宁握拳狠狠锤了一下桌子,然后抬手指着冷天磊,一副急切想翻盘的神色道:“冷老板,今日是我运气不好,但我不相信自己运气会一直差下去,冷老板敢不敢单独跟我赌一盘?”
肥鱼自己送上门,冷天磊没有理由拒绝,“好,我跟你赌。”
桌上众人顿时兴奋起来。
顾千祁忍不住扯了扯贺栀宁的衣袖,低声提醒道:“宁大哥,你今天输得太多了。”
“就是因为输得多,我才要翻本啊。”贺栀宁一脸单纯地看着他,眼中还含着一股子不服输的气势。
输得多才要翻本?好像……挺有道理的。
顾千祁登时如被打了鸡血一样,用力点头:“宁大哥说的对,我相信你。”
纪溯衍和花则问盯着两人,仿佛在看两个大傻子。
冷天磊站了起来,双手抵在桌上,一双丹凤眼半眯:“小兄弟贵姓?”
“免贵姓宁。”贺栀宁冲他抱拳。
“宁兄,与我对赌有一条规矩。”冷天磊的声线很低柔,出口却冷冰冰的,没有半分温度,“每局至少下注万两,赌过十局才能下桌,若是违了这条规矩,或是输了拿不出钱,我不保证你能活着走出我的赌坊。”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了口冷气。
“冷老板可是逢赌必赢,从没有人赢过他。”
“上回与冷老板对赌之人好像是杜员外家的小公子,那杜小公子大言不惭说冷老板不是自己的对手,连输八局后拿不出钱,只能赌上两条胳膊。”
“小兄弟,你今天的运气这么差,再与冷老板赌,是白白送钱,我劝你别赌了,回家吧。”
“别啊,跟冷老板赌,我还等着看戏呢。”
贺栀宁勾了勾唇,视线扫过所有人的脸,拍着胸脯道:“宁某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
随即,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冷老板,开始吧。”
“你想怎么赌?”冷天磊眸光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