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吃着精致的甜点,一边看着颜骆的传信,又圆润不少的脸上笑意深深。十月深秋,天气已经泛冷了,穿着厚衣服的司烨看起来没有了之前的羸弱单薄,身高跟颜清差不多,但比颜清胖了不少。因为吃好睡好,更显得整个人唇红齿白,简直就像是菩萨座下的门童似的。司烨也知道自己的变化,但是就是控制不住,看书的时候会忍不住睡着,睡醒了就感觉肚子好饿……饿了就吃,吃了又想睡,就这么循环着……幸好,昔邪近来看他苦恼,便教了他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法,这种拳法是修身养性用的,缓慢类似打太极,不需要练武底子,也没有什么攻击力。他吃饱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睡过去就会让昔邪陪着打拳,练了一段时日感觉还挺有用,至少吃下去的东西没用完全变成膘了。……转眼到了十月中,陆陆续续的拜贺者入宫来觐见帝君帝后。司烨每天听着昔邪告诉他入宫的人都是哪邦使节那位藩王,心也跟着渐渐提了起来。直至十月下旬的时候,早些来拜访的人渐渐折返,这一天下起雨来,天气更冷了些,傍晚,司烨和昔邪在寝宫里围在炭炉旁煮茶,杨横亲自来传:赫连王的王廷使已经入宫来报,赫连王在风来客栈住下了,明日便入宫来,届时帝君会设宴接待,请司烨一起过去。赫连仇安全来到帝都的消息,让司烨提着的心放下后又提了起来,心放下是因为赫连仇路上没有什么意外,提起来是因为他们很快就要见面了……能见到久未见过的亲热,心里是欣喜的,但这个亲人是让自己害怕的就会有种别扭的感觉,总之心情七上八下的很矛盾。司烨跟赫连仇的年纪差距是七岁,今年赫连仇刚好二十七,但是,自懂事起,他就对赫连仇有一种敬畏心里。虽然赫连仇对他很好,但他见过赫连仇狠戾的一面,也可以说是从小到大的心理阴影吧。“公子看上去很害怕赫连王。”昔邪看他又陷入莫名其妙的失神中忍不住说,这段时间司烨虽然不怎么提,但是他的反应却明晃晃的写着:他害怕赫连仇,赫连仇不是省油的灯……司烨无奈的叹气点头:“你见了他就知道,我的皇兄是个很危险的人,他曾当着父皇的面在皇宴上杀了在朝堂上对父皇出言不逊的人,不止一个……”边说边回想,司烨眉头微蹙脸色也有点凝重:“那件事我知道是他做的,因为在皇宴开始前,他避开所有人,唯独带着我,我亲眼看到他在那些人桌前的酒里下药,那种药叫醉生梦死,可以让人喝着喝着就死了……”“你可以想象一下,歌舞升平的皇宴上,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大臣一个个醉死在君主面前……然后被大祭司一声令下,如死狗一般被拖到乱葬岗上扔掉。”昔邪惊讶的皱起眉头:“他疯了吗?”就算是皇子,就算是为了报复那些对皇威不满的人,当着国君的面这胆子也太大了点,难道因为是大祭司就可以为所欲为?司烨摇头摊手:“皇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占卜,定国运,安朝堂,有勇有谋通晓人情世故,自然不可能是疯子,至于他他所作所为被人怀疑肯定是有的,不过怀疑也没有用,在赫连,生老病死是大祭司说了算。”“大祭司说他们对皇威出言不逊遭天谴,罪有应得,整个祭司阁以大祭司马首是瞻,没有人敢随便跟祭司过不去的,父皇都会敬三分,事后也只是对皇兄训斥了一番而已。”他胆子小,以前总觉得赫连仇太跋扈失礼,仗着皇子和大祭司的双重身份为所欲为,现在想想,如果赫连仇不是这样的人,也无法制衡赫连朝堂那么久,也就不会让如今的赫连濒死重生了。至少换做他这样软弱的性格肯定不行。赫连皇室因为奇葩的婚俗制度使得皇家权力被架空,要是身为大祭司的赫连仇跟外姓诸王一样的话,现在就会是另一番模样。昔邪闻言笑了笑:“聪明过度便是疯子。”总之赫连仇这类人绝不在正常人之列。“也许吧……”司烨无奈的又往嘴里送了几颗蚕豆,叹气道:“以前我还在赫连,皇兄经常做坏事都不会避着我,还会威胁我如果我说出去他就自杀让所有人都陪葬,包括我和父皇,所以我对他是又敬又怕又恨,但是现在不恨了,我很感激他……但是还是怕他。”赫连仇赫连仇此番来到天枢国,除了给封镜逸和应离拜贺之外,其实最主要的是感谢天枢国对赫连的帮助,以及将司烨这个流落成为质子的储君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