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镜逸走到圆桌旁,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很快一个人影从暗处隐现出来,蒙着面一身漆黑,跟刺客别无二致的装扮,来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后单膝跪下:“帝君有何吩咐?”封镜逸回头:“传话,让画师速归。”“遵命。”暗卫说完便又很快起身隐入黑暗,封镜逸没有多做逗留转身离开,从进来到出去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应离这一觉睡了将近两个时辰,睡醒的时候都下午时分了,刚想说什么,一侧身才发现封镜逸睡在旁边,因为软塌窄小,两人贴得很近。他觉得还好,但封镜逸这种身高体长的人跟他挤着肯定不舒服,真是的,这人是何必呢,就算不回寝殿,让人搬一张躺椅过来都比这样好啊……“醒了?”封镜逸睁开眼,低头就在近在咫尺的脸上亲了一下:“睡好没有?”“嗯,挺好的……”应离抬眼看了看他,“您这样睡不困么?”“困,”封镜逸说罢先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笑道:“你奖励一下朕就好了。”应离也坐起身来,两人相互给彼此整理衣冠,好了之后应离主动勾着封镜逸的脖子亲了亲他:“让您担心了。”“知道就好,”封镜逸故作没好气的回答,“需要什么朕会尽力帮你,但你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懂么?”应离点头:“知道了。”他向来不是冲动的人,清儿的事情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照顾好清儿,他是知道的。两人又一起在御书房吃了东西,应离才离去,应离刚走,封镜逸就对杨横交代:“去让甄御医过来。”“帝君您不舒服么?”杨横莫名紧张,甄御医是专门负责帝君的老御医在宫里也只受帝君传唤。封镜逸伏案看书头也不抬:“朕没事,你去把他请来便是。”甄御医,甄旬是侍奉了两代君主的老御医了,他之前的命就是托甄御医的医术才活了下来的。今年八十高龄的甄旬,早已须发皆白,但依旧腰杆挺直走路带风,眉目清明藏着睿智,走进御书房行礼之后,看着神清气爽的君主皱起眉头问:“您又要装病么?”他作为唯一一个知道帝君装病的御医,说实话比之前帝君真病的时候还操心,年轻的君主三天两头装病,他就得三天两头配一些既能让他装病,又不会伤身体的药,弄得他都想告老还乡了。作为医者,还是一国之君的专属御医,他真的不想总是听到:甄御医,朕要病两天……甄御医,这几日朝堂太吵了,有什么办法让朕的脸色苍白一点……甄御医,快要选秀女了,快想办法让朕病一回……诸如此类的话,在帝君身体好了之后他听了太多太多,想他堂堂御医之首,每天想得最多的是让帝君下次怎么病……情何以堪!御医的无奈面对甄御医明显责问的语气,封镜逸也不恼,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手撑着下巴笑盈盈道:“甄御医放心,朕这几天的病还没好呢,继续下去太让人担心了,而且,想来你也没有准备好朕下次要怎么病,朕也不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甄旬眼皮直跳,几乎是咬着后牙槽说:“谢主隆恩。”若非眼前的人是一国之君,他一定一巴掌呼过去问他哪根筋搭错了。“咳,”封镜逸见好就收,轻咳一声换上认真的神色:“好了,朕唤你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面对正事,甄旬随即恭敬道:“帝君请讲。”封镜逸直说:“你晚点随应离去一趟帝师府给一个人看病,事后不得对任何人提起。”甄旬疑惑的皱了皱眉,还是拱手道:“……老臣遵旨。”“嗯,是这样的,他的病情朕也略知一二……”封镜逸想了想,还是把从应离那里得知的颜清病情描述了一番。甄旬听了之后便摇头:“若是巫蛊之术,老臣恐也无能为力。”他向来对旁门左道不齿,知道的也不多。“无碍,你尽力就好,”封镜逸摆手:“就算是治不好,以你的行医资历应该能给一些有用的建议,且先去看过再说吧。”甄旬听后颔首:“是,老臣知道了。”封镜逸:“如此就去好好准备吧。”甄旬:“老臣告退。”甄旬离开后,杨横才小心翼翼的问出来:“帝君说的可是颜三少爷?”封镜逸揉揉眉心道:“嗯。”简单的说了应离的情况。杨横了然,惋惜道:“难怪帝后心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