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如赵晟这种见面就想抡圆了大嘴巴子伺候的主儿,谁来谁不来,于景平而言没所谓。
来了就陪晏初热闹,不来正好独占心上人嘛。
“行啦,”景平拥着李爻回府,“闷得慌我陪你出去听戏喝茶。不烟熏火燎地张罗饭菜多好,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呢。”
话是这么说,李爻还真没闲工夫。
从他第一天恢复上大朝开始,军务的大事小情就铺天盖地砸过来了。
立秋这天,李爻说好中午回家吃饭,因为景平要给他行针。
可眼看到饭点,跟景平前后脚进门的只有李爻的口信——北面来了军务急报。
“王爷说,咳咳,”传话小侍拿捏着李爻的腔调,“‘你去告诉他,要是到了饭点我没回,就替我尝尝冯师傅今儿炒菜打死卖盐的没,嘶……这他娘的是军报还是鬼画符,老子还没升天呢,怎么不干脆烧给我!哦,对,让他放心,我按点儿吃饭’。”
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结束,一摆手。
别说,还真有模有样。
小侍学完立刻变回自己,乖顺得不行。
景平无奈苦笑,只得等人,兼去书房见缝插针。
他接手侍政阁后,也忙得脚打后脑勺。前两天第一次主持政议员们开表意会,而后将各行业的代表集议在坊间实名公示。
提议有限期落实的、有等待朝议的、也有驳回的,分门别类、清楚明白地列出,引起了不小的声论。
他现在闷头干活儿,将有待朝议的奉言整理好,才撂笔打着哈欠抻懒腰。
后背的筋没彻底舒展开,门外传来阵杂声。
隐约听见有人呼喝,腔调挺急。
晏初回来了?
要么是有急事,要么……就是他出事了!
这念头可不得了。
景平“腾”地弹射起来,把自己发射出去,闪到前院,但见来人是花信风。
花长史风尘仆仆,怀里还抱着一个,那人精神涣散拾不起个儿。
“快,就是找你!他一直高热不退,我没办法了!”
景平从月洞门冒头,花信风就看见他了,俩眼冒贼火,而他也是这时看清师父抱的人是松钗。
松钗没彻底迷糊,见了景平好歹认得,眨了眨眼,扯出丝笑意,算是打过招呼。
只要伤员不是李爻,景平便能如老夫子一般沉稳。他把人让进厢房,摸松钗脉时,听花信风口述对方伤情。
“发热几天了?”景平问,揭开松钗衣裳看他伤口。
花信风继续抢答:“受伤之后一切见好,归途没急赶,可大前天夜里突然高热,怎么都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