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二位“山大王”买卖还没谈完。
王上问:“你说还有一事?”
李爻道:“城外那海……嘶……叫什么来着?”
“叶榆泽。”景平提了个醒。
“啊对对对,”李爻继续,“南晋多有些喜好游历的文人雅士,我想从官面上组织他们四处看看,毕竟是官家出面,待他们到你阳剑内走动时,想要些特别照顾,”他压低声音,小声解释,“说出去好听、有面子的那种就行。王上能给行个方便吗?到时候咱阳剑的子民到我大晋,我们也必会款待。此事若能顺利运转起来,商运便也又给盘活了。”
阳剑王乍听没明白,皱眉转眼看见李爻满脸“奸商”的阴笑,便即恍然,不由得大笑停不下来,好半天才喘匀气息,赞道:“你这辈子做王爷衣食无忧,下辈子即便没得王爷做,也定能挣得盆满钵满!行!开诚布公,怎么分?”
李爻比了个手势:你二我八。
阳剑王摇摇头:不行不行,三七。
李爻一笑:成交。
“这算变相通商的好事,我即刻上书奏请陛下,若是成了,我着人跟进再正式与你过细节文书。”
公务被二人三言两语聊完了。
阳剑王就等着和李爻把酒忆往昔呢。
前半程,二位还能人模狗样地坐在席上,说几句上得台面、有利邦交的场面话;后来半醉不醉时,居然嫌管弦乐舞太吵,一个把臣子扔了,一个把下属扔了,勾肩搭背拎着酒壶躲到宴会场外,坐去吊脚楼的斜顶上,包花生喝酒了。
两边被扔下的臣子、将士可怜巴巴,不敢过于放肆,也不敢散场,一时间两相对视,只得苦笑着相互敬酒。
夜色转眼深沉了。
景平挂念李爻——那人跑出去好半天了,酒量不咋样,若是又像上次那般喝多了……
想到这,他坐不住了,李爻再不让跟,他也要去看看。
他出宴会现场,寻一圈,没看见人。
飘身形,上了竹楼斜顶。
他本意是登高看那二人去哪了,却正好听见李爻带着几分醉意的笑声。
酥酥沉沉的,听得景平心间一荡。
循声望,把酒言欢的好哥儿俩就在屋脊另一边。
阳剑王也喝多了,笑声敞亮得像打天雷:“只要你一日在南晋,我阳剑便不会与南晋为敌,”他顿了顿,叹息一声,“其实我这儿也不安生,周边六国滋扰不断,那羯人又跟搁古沆瀣一气,实在疯狗一样,今日打这个,明日打那个。你们鄯庸关外正打着呢吧?那常健老将军当年机勇无双,如今身子骨还硬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