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昆的封邑正是信安城。
李爻听过没说话,看向景平。
贺景平迅速把针下掉,理好衣袖,道:“太师叔等等我,我换好衣裳,咱们即刻入宫吧。”
晋宫的大型宴会多是设在露华殿,今年也不例外。
这大殿宽阔,能容千人。
李爻到时,官员们已经酒过三巡,私交不错的文官武职在他路过宴道时,向他举杯示意。
李爻左右拱手,终归不好多做逗留。
他带着景平快步行至御前,端正行礼:“微臣迟来,请陛下恕罪,愿陛下龙体康健,永承四海。”
赵晟笑着示意位子给他留着呢:“不必多礼,坐吧,你不舒服,怎么了?”
李爻的活蹦乱跳只关乎于精神头大小,看气色从没滋润过。
他谨记告病的茬儿,神色略一萎靡,自然没人怀疑他欺君。
“微臣许是昨夜冲风,头疼得紧,扫了陛下的兴致。好在贺大夫刚刚给臣行过针,好多了。”
赵晟上三眼下三眼地看他:“脸色是不好,军备的事太让你操劳了,坐会儿便回去休息,”他说着话,向身边席位示意,“看看还认得吗?”
席位上坐着个胖子,正是越亲王赵昆。
这位王爷不是正宫所出,母妃是先帝的宠妃,信安城变故之后,先帝将那片富裕地作为封邑给了他,算很是照顾了。
越王已经喝到位了,看着李爻微虚了眼睛,端杯道:“这是……小晏初啊,当年最后一面,你只十几岁,多年不见,怎么……病歪歪了?”
话不算客气。
李爻刚要笑着把锋芒岔开,便听赵昆又道:“难怪四夷来欺,原来因为我朝右相、新封的康南王是个连头疼脑热都要告假的病秧子,传出去岂不笑掉人大牙?”
景平就在李爻身边,呼吸一沉。
李爻借着宴台和自己大袖子的遮挡,回手握在景平腕上,不轻不重地一捏,转向赵昆笑道:“所以下官知错能改,这不是来了吗。”
赵晟帮腔道:“二皇兄这话说得不妥了,晏初身体不好是为国操劳、为朕所累,你对他过于苛责了,”他又对李爻道,“别光坐着,快吃点东西。”
李爻谢恩坐下。
赵昆面无表情地定了一会儿,环视大殿内一派和气,脸色越发沉冷,突然站起来了,向皇上正色道:“臣此次回都城,一是来看望陛下,二是有求于陛下。”
大宴之上,皇上只得顺着话问:“何事?”
赵昆道:“恳请陛下,为臣另择封邑,信安城我可不想再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