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闷着嗓子又咳嗽了两声,随即舒展似的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魏国女子大多不太好我这一款,看中我的,也都是因为我的地位。你就不一样了,光坐在那里,就能晃瞎她们的眼睛。”
谢元抬了眼睛看了他一眼,见沈留祯发髻松散,几缕发丝垂在了耳侧,更衬得他精致的五官添了令人醒目的颜色,尤其是刚刚因为喝了汤药,嘴唇越发的红润诱人……
谢元垂下了眼眸,没有吭声。
其实她对沈留祯这话并不认同,因为从小到大,能用相貌晃瞎她眼睛的,只有他沈留祯一个。
沈留祯却越想越糟心,抬手呼唤了一个洒扫的小婢女过来,说道:
“去,跟刘护卫说,让他去沧澜院,将那些舞姬乐师都叫起来,送去北部大人府上听候差遣,包括灵秀。”
谢元听闻,连忙阻拦道:“灵秀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吧?”
沈留祯不满地白了谢元一眼,说道:
“皮肉伤而已,早就好了,她是我这里最拿得出手的人,不让她去,旁人还以为我府里不是养了个舞姬,是供了个奶奶!”
沈留祯说着,又突然伸出了手抓住了谢元的手腕,说道:
“你不准再去看她!我还病着呢,你再跑去看她是不是有点过分?”
谢元无语,迟疑了一瞬之后,哄着他道:
“好好好,我不去。”
她想着前几日去看过,好像灵秀的伤确实养得差不多了,让她去便去吧。
就这么着,沈留祯在家静养了四天,一切风平浪静,石余财庄那里没有人来招他们过去谈判,先前出现的陈久也跟一场虚幻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四天之后,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除了有些阴暗之处还存着些残雪冰渣,地面上已经被人打扫的干净如出,空气中透着干燥的味道。
谢元带着沈留祯,到了石余财庄的府上,与南朝使臣们作陪参宴。
这一回果真是大场面,不仅宴席办在了露天的院子里头,而且石余财庄还请了许多鲜卑贵族来一起参加,看起来好不热闹。
沈留祯逡巡了一下场上那些开怀畅饮,眼睛盯着场中表演的鲜卑贵族们,再看了看石余财庄明显比之之前更加自在、更加畅快的表情,不由地轻笑出声。
他微微歪了身子,往谢元的跟前靠了靠,小声地说道:
“这北部大人之前恐怕是因为场中的汉人太多了,章青又不怎么乐意搭理他,他觉得被孤立了不爽快,这才招了许多同族来,给自己壮壮声势。”
谢元听闻,看向了主位上的石余财庄,果然见他不停地跟自己的族人说话,明显心情好太多了。
她也跟着笑了,轻声说道:
“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啊……不合群就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