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不要忘了,光是男人生不了孩子。人口从何处来?……从女人的肚子里头来!布匹财帛,大多也是女子织就。你们以为,陛下单单是因为独孤无坑杀了几个姬妾女子而震怒?
……错了!陛下是因为独孤无此举无视新律宗旨,阻拦魏国的一统大业!如此,他难道不该杀吗?!”
谢元的声音抑扬顿挫,声音远远地在校场上传了出去,尤其是最后一句,铿锵有力,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魄力。
有些个将士因为受了感染,不由地高举了手中的武器,随声应和道:
“该杀!”
“该杀!”
贺兰蛮真见状,又是气又是酸,连忙扭过身来看了看身后的人,想要看到到底是谁在声援呐喊,可是一看大约在半数上下。
他扭过头来时脸色更难看了,仇视地看着台上的谢元,那张宽阔的脸上,下眼白都翻了出来。
谢元看了看看台下的反应,见即便是没出声的那一半,愤愤之色也明显少了许多,明显动摇了,她在心里头默默点了一下头,随即朗声说道:
“各位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尽管问来。”
一直闷着的贺兰蛮真此时却开了口,他面目扭曲,故意仰着声音问道:
“谢将军说得有道理,可是你也是女人,不知道一个月能织多少布帛,值多少钱呢?”
军令状
贺兰蛮真这个话一出,校场上刚刚还热血沸腾的气氛顿时凉了下来。
不是所有人都认得谢元是谁的,不知道的人,第一次见面,又是在这种场景中见面,任谁也想不到谢元是个女人。
一时间之间,那些不曾听说过,或者听说过一些传闻,如今才将眼前这个人和传闻对上号的,都出现了震惊且迷茫的神色。
谢元用丹凤眼冷冷地瞟了过去,看着贺兰蛮真那脸上不服气的冷嘲,多少有了一点猜想:
这个贺兰蛮真可能并不是真的嘴笨,他要是真的嘴笨,怎么现在又能阴阳怪气地说出这番话来?
或许,陛下对于他的牵连惩治真的不亏。这个人,是打心眼里头不满意新律法的。他自己不满意,所以才会如此纵容属下误会,闹腾,唱反调,他在旁边当个旁观者,看热闹。
谢元收回了自己的垂眸睥睨的目光,在众人的注视之中,仰了下巴,神色如常又有点可惜地高声回道:
“那倒是可惜了,我虽然是个女子,可是从小就好动坐不住,做不了那般精细活儿,所以只能迫不得已,跟诸位儿郎们一较高下了。贺兰蛮真,上一次咱们擂台比武,因为有人暗算,没有分个胜负出来,要不要今天在这里,再较量一回?”
贺兰蛮真脸更黑了,觉得自己这一拳又打在了棉花上,谢元竟然一点都不痛,反倒是让她反将了一军。
这一下,校场上的众人都不由地看向了他,等着他的反应。